”
“——已經七十多了。我很清楚。”按勞勃這邊的血緣計算,伊斯蒙是她的親族,哼,勞勃他老爸不曉得是瘋了還是慾火焚身,竟會找上他們家的女人。瑟曦嫁給勞勃時,丈母孃已去世了好多年,但卡珊娜夫人在世的兩位兄弟不僅前來參加婚禮,還在宮中住了半年。隨後勞勃堅持還禮,親率王室前往風怒角外那個多山的小島上,於伊斯蒙的家堡盤桓,以示榮寵。在綠石城度過的潮溼陰冷的兩星期,堪稱瑟曦生命中最漫長的兩星期。詹姆打第一眼起,便嘲笑這裡是“綠屎城”,瑟曦認為恰如其分。由於結了婚,她便陪著王夫放鷹、打獵、和兩位舅舅拼酒,還看著他在綠石城的校場裡把各路親戚打得不省人事。
那幫親戚裡有個女人,一個矮矮胖胖的小寡婦,乳房大得像南瓜,她的丈夫和父親都在風息堡的圍城戰中送了命。“她爹對我不錯,”勞勃告訴瑟曦,“我和她小時候也常常一起玩耍。”果不其然,他很快又繼續跟她“玩耍”起來。只要瑟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立馬會溜出去安慰她。某天晚上,瑟曦忍不住讓詹姆暗中尾隨,以證實自己的懷疑。弟弟很快便回來了,怒衝衝地詢問她是否要勞勃去死。“不,”她回答,“我要讓他後悔。”她一直認定喬佛裡是那天晚上的產物。
“埃爾頓·伊斯蒙找了個比自己年輕五十歲的老婆,”她對科本說,“這跟我有何關係?”
對方聳聳肩。“我不知道……然而我清楚的是,戴蒙·沙德爵士與這位桑塔加家的女子都是道朗親王的女兒亞蓮恩的心腹——至少我們在多恩的線民這麼說。或許其中沒有關聯,但我想陛下還是知道比較好。”
“現在我知道了,”她快失去耐心了,“還有事嗎?”
“最後一件事。一件小事。”他露出抱歉的微笑,講述了城市平民中最近流行的一幕愧儡戲:一群驕傲的獅子如何統治動物王國。“真是大逆不道,戲中的獅子變得越來越貪婪,越來越自負,接著開始吞食自己的子民。高貴的雄鹿起來反抗,獅子二話不講把它也吃了,還誇口說自己生來就該是百獸之王。”
“難道有錯嗎?”瑟曦笑問,事物都有兩面性,就她看來,這幕生動的戲劇正好是給叛徒們的教訓。
“可是,陛下,愧儡戲的末尾,一隻龍從蛋裡孵出來,吞噬了所有獅子。”
好啊!原來這不是傲慢,直接反了! “沒腦子的白痴,居然把希望寄託在木頭龍身上。”她考慮片刻,“叫你的線民去看戲,把參加者統統記下。若其中有什麼重要人物,首先報告給我。”
“我能否冒昧地請教陛下,您打算怎麼處理這些人呢?”
“重罰。一半財產充公。這樣既能點醒他們,又對國庫有益,還給了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沒錢的人挖一隻眼珠,作為觀看叛逆行為而不上報的懲罰。至於戲子們嘛,砍頭示眾。”
“都城中有四位戲子,如果陛下同意,我能否要兩個人呢……最好是女人……”
“我已經給了你塞蕾娜。”太后尖刻地說。
“是的。可那個可憐的女孩……不堪使用了……”
瑟曦不願再想起她。這女孩完全沒料到自己的遭遇,以為是來為太后服務的,即便科本用鐵鏈把她鎖住,她還是沒鬧明白。回憶讓太后噁心。下面的地牢又黑又冷,連火炬也會顫抖。那黑暗中尖叫的骯髒東西……“算了,你可以帶走一個女孩,兩個也行。但首先,把名字報上來。”
“遵命。”科本立時離開。
夕陽西垂,多卡莎為她打了洗澡水。正當太后欣慰地沉浸在溫水中,盤算著如何應對晚宴客人時,詹姆破門而入,轟走了喬斯琳和多卡莎。弟弟氣勢洶洶,渾身馬臭味,他把託曼也帶來了。“親愛的老姐,”他開門見山地說,“國王要你給個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