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遵守承諾,抵達山下,就可以再吻我。”
瑪迪、吉思爾與柯蒙師傅一起候在門外。學士已洗掉頭髮上的屎尿,換了衣服。勞勃的兩位侍從也齊齊趕到,泰倫斯和蓋爾斯在發掘麻煩方面是能手。
“勞勃大人好多了,”阿蓮吩咐女僕,“準備熱水為他洗澡,千萬不能燙著大人。還有,洗頭時不準用力,他討厭那樣。”一名侍從哧哧發笑,阿蓮轉身道,“泰倫斯,把大人的騎裝和最暖和的斗篷取出來;蓋爾斯,把碎夜壺清掉。”
蓋爾斯·格拉夫森扮個鬼臉,“我又不是僕人。”
“趕快照阿蓮小姐說的做,否則羅索·布倫唯你是問,”柯蒙師傅警告。隨後學士隨她走過長廊和螺旋梯,“謝謝您,小姐,謝謝您出來干預,您對他真有辦法,”學士猶豫片刻,“您和他相處時,有發作的跡象嗎?”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好在被我握緊。他知道你放了東西在牛奶裡面。”
“知道?”柯蒙眨眨眼睛,喉結焦慮地上下起伏,“我只放了一點點……他鼻孔有出血嗎?”
“沒有。”
“好的,太好了,”他長得出奇的瘦脖子上掛的頸鍊隨點頭而輕聲作響,“此行下山……小姐,為安全起見,我再為大人調一劑罌粟花奶,好讓他打瞌睡。米亞·石東會挑最穩健的騾子給他騎。”
“那敢情好,鷹巢城公爵可不能像一袋燕麥一樣被捆著帶下去。”對此阿蓮十分確定。父親警告過她,不得將勞勃的疾病和懦弱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他要在這裡主持大局就好了,他總是知道該怎麼做。
然而培提爾·貝里席遠在谷地彼端,列席萊昂諾·科布瑞伯爵的婚禮。培提爾撮成了這位膝下無子的四十一歲鰥夫和某海鷗鎮富商年方十六的健壯女兒的姻緣,據說新娘的嫁妝非常豐富。這不難理解,畢竟她是平民高攀顯貴。科布瑞家族的封臣統統到場祝賀,還有魏克利大人、格拉夫森大人、林德利大人及許多下級領主和地方騎士……貝爾摩伯爵已同她父親和解,也將參加這次婚禮。公義者同盟的其他成員選擇迴避,因此培提爾的出現顯得尤為重要。
阿蓮明白這一切安排的重要性,儘管這意味著照管乖羅賓的千鈞重擔落在她自己肩頭。“給大人一杯‘甜牛奶’,”她著重吩咐學士,“以防他下山途中發病。”
“他不到三天前剛喝過一杯。”柯蒙抗議。
“他昨晚也想要,據說被你拒絕了。”
“間隔太短,小姐,您不明白,我跟峽谷守護者講過,一小撮甜睡花的確有助於壓制癲癇病,但毒素會逐漸累積,日久天長……”
“來日方長,如果大人下山時發病摔下去,那便什麼都談不上了。若我父親在此,他也會要你不惜一切代價確保勞勃大人的安全。”
“小姐啊,我已盡心竭力,可他的發作仍舊愈來愈頻繁,愈來愈劇烈,他的血液變得如此稀薄,我不敢再為他放血。甜睡花……您確定他的鼻孔沒出血?”
“他一直吸鼻子,”阿蓮承認,“但我沒見到血。”
“我得跟峽谷守護者談談。這場宴會……明智嗎,小姐,下山之後立即召開宴會?”
“不是鋪張的宴會,”她向他保證,“將近四十位客人,僅包括奈斯特大人和他的部下、血門騎士、幾位小領主及其隨從……”
“勞勃大人討厭陌生人,這您是清楚的,更別說行酒猜拳、笑鬧喧譁……音樂,他最怕音樂。”
“音樂能撫慰他的神經,”阿蓮糾正,“尤其是豎琴。他受不了的是唱歌,因為馬瑞裡安殺了他母親。”她把謊話說了一千遍,幾乎相信這是真的了,除此之外的想法不過是折磨睡眠的噩夢而已。“奈斯特大人沒有歌手,只有伴舞的笛手與琴手。”當樂聲響起,她該怎麼做?這是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