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沒穿上衣,胸口刻著一顆七芒星。當初安達爾戰士渡過狹海,征服先民的七大王國時,他們胸口就刻著這樣的七芒星。
“我們正朝都城迸發,”一個拉拖車的高個子女人說,“把這些聖骨帶去貝勒大聖堂,並向國王尋求援助和保護。”
“加入我們吧,朋友們,”一個瘦小的男子催促,他身穿破舊的修士袍,脖子上掛著一顆水晶,“維斯特洛需要每一位戰士。”
“我們要去暮谷城,”克雷頓爵士宣告,“但或許可以先護送你們安全抵達君臨。”
“假如你們有錢付費。”伊利佛爵士補充,看來他不僅窮而且很現實。
“麻雀無須金錢。”修士說。
克雷頓爵士迷惑不解。“麻雀?”
“麻雀是最普通、最卑微的鳥,而我們是最普通、最卑徽的人。”那修士有一張精瘦而稜角分明的臉,留著灰褐色短鬍子,稀疏的頭髮梳到腦後,紮成一個結,一雙黑糊糊的光腳如樹根般堅硬粗糙。“這些骨頭屬於那些虔敬神靈的聖人,他們因信仰而遇害,但至死不改為七神服務的決心。有些是餓死,有些被折磨致命。教堂遭到掠奪,處女和母親被褻瀆神靈、崇拜惡魔的傢伙強暴,連靜默姐妹也受到騷擾。天上的聖母發出悲痛的呼籲,是時候了,所有塗抹聖油的騎士都應該棄絕世俗的領主,前來守衛我們神聖的教會。假如你們熱愛七神,就隨我們一起去都城吧。”
“我很愛七神,”伊利佛說,“但我得吃飯。”
“聖母的孩子都要吃飯,天下正有很多人吃不上飯。”
“我們去暮谷城。”伊利佛爵士斷然道。
一個乞丐幫兄弟啐了口唾沫,一個女人發出哀嘆。“你們是虛偽的騎士。”胸口刻七芒星的魁梧男子說,另外幾人揮舞棍棒。
光腳修士以言語安撫眾人,“勿需裁判,裁判之職屬於天父。讓他們安穩地過去吧,他們也是窮人,只不過在塵世之中迷路了而已。”
布蕾妮稍稍催馬向前。“我妹妹迷路了。她年方十三,棗紅色頭髮,看上去很俊俏。”
“聖母的孩子看上去都俊俏。願聖母守護這可憐的女孩……也守護你。”修士抓起拖車前的一根索具,搭到肩上,繼續用力拖拉。乞丐幫兄弟們也重新開始唱誦。布蕾妮和僱傭騎士們坐在馬背上,目睹隊伍緩緩經過,沿著壓滿車轍的道路向羅斯比前進。最後,唱誦聲逐漸減弱。
克雷頓爵士從馬鞍上抬起一邊屁股撓了撓,“什麼樣的人會殺害神聖的修士?”
布蕾妮知道是什麼樣的人。記得在女泉城附近,勇士團捆住一個修士的腳踝,倒吊在樹杈上,用來當靶子,練習射箭。她不知道他的骨頭是否也跟其他骸骨一起堆在那輛拖車裡。
“強暴靜默姐妹的一定是白痴智障,”克雷頓爵士說,“哪怕只是動手……都說她們是陌客的老婆,下面又冷又溼,就像冰塊。”他瞥了瞥布蕾妮。“呃……請原諒。”
布蕾妮催馬朝暮谷城方向飛馳而去。過了一會兒,伊利佛爵士跟上來,克雷頓爵士押後。
三小時之後,他們遇到另一群艱難地向著暮谷城前進的人:一個商人和他的僕人們,另外還有一個僱傭騎士同行。商人騎灰斑母馬,僕人們輪流拉貨車。四個在前面拖,兩個跟在輪子旁邊,但當他們聽見馬蹄聲,立即在貨車周圍擺好陣形,手執岑木杖,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商人取出一把十字弓,騎士則拔出長劍。“請原諒我的多疑,”商人嚷道,“但時下局勢不穩,我又只有尊敬的夏德里奇爵士保護。你們是誰?”
“啊,”克雷頓爵士委屈地說,“我是前不久在黑水河戰役中成名的克雷頓·朗勃爵士,這位是我的夥伴,‘窮鬼’伊利佛爵士。”
“我們沒有惡意。”布蕾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