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地上躺著生死不知,他們還有時間在那裡說些廢話,她走出來疾言厲色道:“你們不救,我救,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怕誰來報復。”
人們的議論聲,停了一下。
矮個子老五嗤笑一聲,陰沉道:“我說水仙丫頭,這可是關乎咱們村幾百號人性命的大事,馬虎不得,你說救就救,有什麼後果你想過沒?萬一他是官府的通緝犯,那我們不就成了包庇犯人?這責任你來擔?”
“就是,你可不能連累我們。”一些跟老五意見一致的村民起鬨道。
一個身材臃腫的婦人陰陽怪氣道:“喲,水仙妹子,莫不是守了幾年寡耐不住寂寞了,好把這男子救回去做你的情郎吧。“
這話就有些傷人了,水仙狠狠的瞪了眼那婦人,沒有說話。
爭吵聲又開始響起,比剛才更加熱烈,有些人甚至開始把矛頭指向那瘦弱女子,各種尖酸刻薄的話都冒了出來,場面一度失控。
人們就是這樣,人云亦云,隨波逐流,甚至黑白不分。
一位步履蹣跚的白髮老者在一名中年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老者輕輕咳了兩聲,吵鬧聲靜了下來,看得出來,這位老人在村中的威望很高,村長恭敬道:“叔伯。”那老人輕輕點了點頭,有些不滿道:“就這個事情,就難住你了?白活了那麼大歲數。”村長身子又彎了彎,“恕侄兒愚鈍,請叔伯明示,指點一二。”
老人捋了捋銀白的鬍鬚,神色自若道:“大禹村祖訓第三條說的是什麼內容,你還記得麼?”“侄兒記得,祖訓第三條:凡大禹村之村民遇到落水者不可不救。”老人嗯了一聲,平靜道:“那你知道怎麼辦了?”村長畢恭畢敬道:“侄兒明白,謝叔侄教誨。”
矮個子老五有些氣急敗壞的跑到那老人跟前,勸阻道:“叔伯,祖訓我們都清楚,但現在非常時期,咱們不能還守著老規矩不知變通是不是…”
村長臉上露出了怒氣,怒氣沖天道:“住口,老五,你什麼時候也敢教訓咱們叔伯了,咱們大禹村這麼多年風調雨順都是得益於祖先保佑,祖訓什麼時候都要嚴格恪守。”那老五低下頭小聲嘟囔了一句:“那半年前江上出了怪物也沒見哪個祖宗仙靈,幫我們村子脫難。”
白髮老人壓根沒搭理他,而是看向那叫做水仙的柔弱女子,好像是別的村子嫁過來的,可惜命不好,剛過門不久丈夫就死了,被村裡的長舌婦叫做剋夫的狐狸精,很多人都斷言這女子肯定在村子裡呆不久,過段時間熬不住也就走了,可誰知道就這個瘦弱女子愣是幹了許多男子也嫌累的農活,安分守己的呆在村子裡伺候年邁的公婆二老,讓不少原本對她印象不好的村民也對她改觀不少,兩位老人常說這兒媳婦比親閨女還孝順,也勸說她趁年輕再找個夫家,她卻始終不答應,直到去年二老相繼逝世沒有任何怨言;這個本可以嫁進有錢人家的女子到現在都沒有改嫁,在村裡說起她很多都豎大拇指,當然也有些婦人卻看不得女子的好,經常暗地裡明面上說些刺人的話,女子也從不計較。
老人對水仙慈祥的笑了笑,輕聲道:“孩子,我知道你心好,你放心,人我們一定會救的。”水仙感激的看了眼年邁的老人,柔聲道:“謝謝老祖宗,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能由我來照顧他。”村長遲疑道:“那怎麼行,男女有別,這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水仙堅持道:“救人要緊,我來照顧的話比較放心。”說罷還看了眼矮個子老五。
村長嘆了口氣,這禮節上有些不妥啊,但他看到叔伯輕微點了下頭,也只得答應,幾個村民抬起年輕男子往水仙家去,眾人也都簇擁的跟著。
村長帶著村裡的郎中趕到那水仙的家中時,幾名婦女正幫著水仙清洗包紮那年輕男子的傷口,郎中伸出枯木般的手搭在那年輕男子的手腕處,過了片刻,老郎中遲疑道:“脈象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