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完全不一樣,閘刀柄和開關要多得多,各種附有指標的錶盤——安培表、伏特表,還有其他一些什麼表,弄得他們眼花撩亂。更要命的是,在每一塊隔板、懸板和活動艙板的上面和下面,豆交織著多得不可想象的各種口徑的大小管子。簡直不象是船艙,而像是鯨魚的肚子!雖然各種系統的管子被分別漆成了不同的顏色,可是他們這些菜鳥就算拿著說明書也分辨不出來,反倒鬧出了無數的事故:輕的是被油汙噴了一臉,重的則是有人觸電,萬幸的是至少還沒鬧出火災,否則這一船的人都得被烤熟了……
因為把一艘滿載著數千難民的郵輪搞得如此險象環生,有關部門已經多次發文過來嚴厲訓斥,甚至通報批評。可面對這樣一副爛攤子,這位完全專業不對口的前大學講師根本是束手無策、焦頭爛額,最近已經連續做了一個星期的噩夢……幸好,如今終於有了德國的專業人士過來,而他這個外行也可以退位讓賢了。
所以,這位日共政委在此刻當真是帶著一副“得救了”的表情,畢恭畢敬地給託普船長遞上了乾淨的毛巾,“……歡迎諸位的午餐已經準備好了,請諸位洗個臉再換身衣服,就跟我一起來吃飯吧!”
然後,在船上一間裝潢考究的小餐廳內,託普船長和他的部下們,幾乎是目瞪口呆地享受了一頓豪華的盛宴——鋪著潔白亞麻桌布的長桌上,裝飾著花瓶和絲綢製成的假花,銅質的杯子和餐具就像金子一樣發亮。各種精美的餐點琳琅滿目,彷彿這不是一艘難民船,而是一座真正的海上大飯店:金黃酥脆的烤雞、多汁美味的牛排、香噴噴的奶油蛋糕、十幾個品種的罐頭水果……在進餐的時候,甚至還有留聲機奏樂助興。
雖然因為禁令,餐桌上沒有酒水,但汽水、咖啡和紅茶都是敞開供應,而且咖啡和紅茶似乎都是上等貨,讓自從開戰以來,舌頭就飽受人造咖啡(和人造黃油一樣,都是納粹德國特產,用大麥、大豆、菊苣烘培而成)荼毒的埃裡希。託普中校,一時間忍不住感慨萬千,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如果之前沒有看到岸上那一片滿是殘垣斷壁的城市廢墟,光是看著船上這副豐衣足食、養尊處優的場面,恐怕很難想象到自己正身處於一個依然在經受戰火蹂躪的動盪國度吧?
與此同時,望著舷窗外那一艘艘掛著鐮刀錘子旗幟的貨輪,在海上來來往往,他更是不由得深為唏噓,既是嘆息蘇聯的國力之雄厚,也是感嘆蘇聯人援助日本小兄弟的誇張力度——光是從今天的餐桌上就可以看出,連戰場上都能吃得如此奢侈,蘇聯人援助給日本戰場的各種物資,一定是個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事實其實並非埃裡希。託普中校想象的那樣,而是更加的匪夷所思——如今的局面根本不是蘇聯在咬牙賣腎給日本輸血,而是恰恰相反,每天都有成千上萬噸的軍用和民用物資,被一船又一船地從日本運往符拉迪沃斯託克,然後再透過西伯利亞大鐵路運往歐洲,供給整個歐洲社會主義的軍民日常所需……由於西伯利亞大鐵路的運力限制,很多物資被淤積在符拉迪沃斯託克,只能就地消費,結果愈發造成了那座遠東港口城市的畸形繁榮——雖然在此之前,得益於頻繁的日蘇貿易,那裡就已經很繁榮了。
但埃裡希。託普中校並不知道這一切幕後的真相,而絕大多數的日本國民自然也不知道這些秘密。根據戰時大本營的默許和日共的宣傳,他們這些難民吃的用的住的一切,都來自於共產國際的慷慨援助,於是,諸多原本流離失所、飢寒交迫的日本難民,全都感動得熱淚盈眶,而赤色思想的民意基礎也隨之急速擴大。
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隨著各艘遠洋郵輪和貨輪的操作人員基本到位並且初步上手,因為自從上船之後就整天胡吃海喝而迅速胖了一圈的埃裡希。託普中校,就非常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