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城邦的法令,他將被判叛國罪,處以最高的刑罰。
城邦裡大大小小的各色事,都被這個新上位的、只有區區二十幾歲的女國王治理得服服帖帖。
那些曾經反對愛妮絲為王的人,見了這等情形,也像變了啞巴一樣,紛紛閉口不言。
普緒克臨走前,愛妮絲剛剛行完加冕禮。
只見城邦的新一任的女君主匆匆地奔過來,「普緒克,你真的要走嗎?」
普緒克無聲地點點頭。
愛妮絲拉住她的手,懇切地說,「普緒克……我真的希望你還能在我身邊。」
現在的城邦,正處於關健的轉折點上。
在這個古老而守舊的城邦裡,歷來都只有男性才可以當繼承人,女子登上王位,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未來還不知有多少難以預測的困難,等待著「君主」這個角色去承擔。
普緒克笑一笑。
姐姐的聲音雖然虛柔綿軟,但瞧一瞧她的眼睛,卻是勇敢又堅毅的,於不經意間就流過篤定的光。
愛妮絲給人的感覺……就像茫茫海霧中的明燈,雖然前路仍然波濤洶湧,但她就是那穩定航向的船長。
再艱難,也會迎難而上。
普緒克拍拍她的手,「親愛的姐姐,你不必挽留我。我相信你是一個好國王,能憑你自己的能力,殺出一片天地來。」
這話不是什麼溢美之詞,是普緒克真心誠意想說的。
愛妮絲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貼在普緒克的耳邊,悄悄問了句,「為了個男人,把王位拱手放棄,妹妹,真的值得嗎?」
在愛妮絲的認知裡,男人是最靠不住的。
當然她並不是一桿子打死,對天下所有的男子都反感……她只是覺得,男子可以交往,丈夫也可以有,不過他們只能是她生命的一部分,而不能是全部。
她有她必須要實現的自我目標。
要讓她放棄一切,跟一個男人跑到遠隔萬裡的奧林匹斯山上去,她有點難以接受。
她並不是一個被愛情驅使的人。她的自我實現,遠比愛情本身更重要。
普緒克當然明白姐姐的意思。
或許,這也是她們姐妹倆最大的差別。
普緒克天生就更浪漫、更隨性貪玩些,而愛妮絲天生就更理智冷靜,也生來就有那清醒聰慧的治國頭腦。
這沒有什麼好壞之分,只是走的路不盡相同罷了。
只要內心能得到滿足,無論是做手握大權的國王,還是做自由恣意的女神,都是好的選擇。
普緒克深知這一點,所有沒有去亂搶王位。
事實上,人間的權利對她來說,既不感興趣,也無足輕重。
她只願生出一雙蝴蝶翅膀來,和那溫柔知意的愛神,簡簡單單地徜徉在天地之間。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心底最珍重的東西,她和愛妮絲的經歷不同,也就註定道路不同。
普緒克要的,是純純粹粹的、如金子般濃烈的愛情。
冰冷的宮廷鬥爭並不能使她內心滿足,即便整個希臘島嶼都臣服在她的腳下,也不如一個能伴在她身邊陪她睡覺、伴她說悄悄話的人更令她舒心。
也許正因為這份追逐,普緒克才會那樣義無反顧地把金箭送入自己的心口。
她們姐妹兩個,一個理智戰勝情感,一個情感壓倒理性,誰也不能完全理解對方,誰也不能改變對方,只好各自去挑選最合適自己的路。
「我會想你的。」
愛妮絲眼圈有點紅,最後說了一句。
普緒克點點頭。她們血脈相通,不消多說,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心裡話。
普緒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