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不免怦怦直跳,怪罪自己胡思亂想。
……眼前人怎麼可能是阿波羅呢?
達芙涅憐念大盛,急於想探知這神秘男子的真實身份,生怕他會突然逃走什麼的,緊握著他的五指一直沒放開,之前對此人的恐懼牴觸之情不知不覺中已消失了。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常年打獵的人忽然在林子裡遇見一隻奇麗的鳥兒,不弄清楚它的名字,總是心癢難搔。
阿波羅雙手戳向雙眼,怕汙糟了姑娘的閨房,正準備躍出門去,忽然被達芙涅這股輕柔卻強勢的力道一拽,全無防備,腳下重心不穩,不由自主地輕呼了一聲「唔」。
他彷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兒,面對她的桎梏,沒有半分還手之力。
達芙涅怕他摔倒,另一隻手已經扣住他的腰,將他半是託在自己懷中。
又見他惶急之中膝蓋彎了,自己要不這麼扶他一下,他的那張俊臉非得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不可。
而這一下,他們之間的姿勢已經相當親密。
達芙涅忍不住噗嗤一笑。
本來她所擔心的,只是這人是無惡不作的強人,怕他逼迫自己,而自己又抵不過他,吃了虧去。
而此時眼見這人如此柔弱,渾跟沒長骨頭似的,是個凡得不能再凡的凡人,頓時大感放心,篤然把他扶在了臂間。
兩人的這番折騰,已經把門口趴著的眾獵犬給驚醒。想來剛才丘位元給它們的催眠並不深,現在稍微有了一點動靜,它們就都醒了過來。
那些狗子都是達芙涅一手養起來的,久跟在她身邊,此刻見達芙涅忽然與一個陌生男子糾纏不休,還以為她有危險,紛紛扯開滿口獠牙,氣勢兇猛地狂吠起來。
靜夜裡這幾聲狗吠格外明亮,震得棲息在枝丫間的烏鴉都撲稜稜扇翅膀一通亂飛。
父親的房間傳來喊聲,「達芙涅,怎麼了?」
達芙涅抿了抿唇,猶豫了下,隨口敷衍說,「爸爸,沒什麼,進野貓了!」
她手心發涼,按在阿波羅嘴巴上,怕他此時亂說話,引得了父親的注意。
不知怎麼,她心裡已經完全不把他當成什麼神之使者了,而是下意識把他看做一個乞兒,離了這裡便無家可歸。
兩人的身高相距甚多,阿波羅一條腿半跪著,一條腿斜斜地伸出去,腰被達芙涅扶著,嘴巴被按著……這奇怪的姿勢對於他而言,像當了俘虜,也像在跳舞,四肢百骸沒有一處是使得上勁兒的。
他自打當了太陽神至今,人人皆對他畢恭畢敬,從沒被如此拿捏過。
阿波羅心想,自己的身手,那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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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也是無窮大的。
連戰神阿瑞斯,也只能和他打個平手;怪蛇闢童,也斃命在了他的箭下。
他斜睨了睨那幾條凶神惡煞的狗子,他可不是真怕它們啊!
他是怕達芙涅。
眼見達芙涅那溫軟滑膩的手撫在他唇間,少女身上那獨有清香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讓阿波羅本就抖軟的身子更加沒力氣,幾乎要癱在地上了。
之前,別說如此親密相對了,就是她的一片衣角,他也碰不到。
達芙涅等周圍靜下來,才垂下頭來,壓著嗓子問,「喂,你沒事吧?」
這話入了阿波羅的耳朵,渾感覺她語氣中全是關心。
他思湧如潮,恍若無數暖流灌入腹中,身子飄飄忽忽的,如在雲間。
能得到她的一句關懷,便是現在美夢立醒,也再無遺憾了。
達芙涅見他又不說話,皺了皺眉。
這人長得好看是好看,威武也是威武的,但沾了三分傻氣,痴愣愣,問他話,他發呆,神遊天外,也不曉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