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丘位元把這個有故事的傷疤留下了。不論美醜,都還算是他們愛情路上的見證。
普緒克愣了一下,顯然對他的做法不大理解。
一陣清風拂過,帶著點草地的芳香,使得她的髮絲都散亂了。
她忙趁著梳理髮絲的機會垂下頭去,遮掩自己眼中的異樣。
「丘位元。」她深沉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你可瞞得我好慘。」
姑娘唇色淡如水,輕輕閉闔,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彷彿是控訴抱怨,又仿是在委屈撒嬌。
就像真的有某種命中註定似的,她兜兜轉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
她今生算是擺脫不了他了。
普緒克含蓄又可憐,她這般兩靨生愁的樣子,如一株被露珠沾濕的風信子。
「所以,你是自己中了自己的金箭了嗎?」
普緒克從剛才就一直思忖著這個問題。雖然有點邏輯不通,但這似乎是他莫名痴迷自己的唯一答案。
丘位元撫了撫她的額。
他誠懇地說,「某種程度上,是吧。」
可能初見那幾日,他真是鬼迷心竅了,竟對沉睡中的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這心思如此的隱蔽、細微,他自己都意識不到,可金箭卻幫了他一把。
丘位元自認對她的痴迷也沒到那種程度吧……也沒色令智昏到拿金箭給自己一箭。
「所以,你就別不安分了。」丘位元無奈地說,「好好待在我身邊當解藥,行不行?」
他待她也不錯,好吃好吃地供著她,有危險也袒護著她,為了她連難纏的媽媽都搞定了,簡直堪稱是丈夫中的典範,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然而姑娘卻顯然不這麼想。
普緒克竊竊嘟囔了一句,「……不要了吧。中箭的是你,又不是我。」
他尚且為「怪物」時,她就跟他商量過,如果他真的中了愛神的金箭,那就去求愛神再賜給他一記鉛箭不就好了?
可他自己竟是愛神,看來是斷然不會再給自己戳一記鉛箭了。
丘位元聽了這話倒也不生氣,無甚波瀾地掐掐她的臉蛋,「你不答應,倒也由得你。不過,我有的是時間跟你磨耗。你把神的身份都給戳穿了,還妄想全身而退,嗯?」
他的氣息是如此地逼進於她,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遮蓋於她……倒也確實,跟這些蠻不講理的神扯上關係,就別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普緒克捻了捻手指,「你講不講理啊?」
他搖搖頭,「不講。」
彈了彈她的臉蛋,又說,「忘了告訴你,你本來確實要嫁給怪物呂戎克的,那是道真正的神諭。不過,實在叫人有些不忍心。」
丘位元說著,手指一寸一寸從她身上滑過她戰慄的骨節,緩慢而內斂地道,「……我總比呂戎克要好些吧,總不會吃了你。」
普緒克垂頭聽著,他的話,乍然聽來還有點道理,實際上又在誘哄她。
不知不覺間,普緒克被那人優雅自如地按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她的神志愈發收緊,張大眼睛瞪著那張無限靠近的俊逸面龐,提醒自己耽於容色,不要被他無害的外表所欺騙……
普緒克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神諭,」她蹦出兩個字,「阿波羅的神諭跟我說,你才是怪物呂戎克。」
她想到此處不禁心神一振,掙扎推開他,反手揪住他的衣襟,「你們到底誰對?」
丘位元的興致頓時被她這麼一句話澆滅。
阿波羅……她還敢提阿波羅那傢伙?
公報私仇不說,一頓胡亂操作,不知給他添了多少麻煩。
這一次普緒克跑到海島上去,恐怕也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