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燈和兩個黑糊糊的吊扇,地面上殘留著難以洗刷的油汙,屋角堆放著還未來得及清理的垃圾。老闆的態度也不熱情,瞧,距離旁邊桌子上的客人離開足有十分鐘了,用過的碗筷還沒有收。
就這麼一個你摸出去就不一定還能摸回來的小店面,居然能吸引兩個有錢的大帥哥來這裡吃消夜?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呀?
安哲還在吃麵,一直到童海林坐到了我們對面,他才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童海林還是那麼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伸手摸了摸我的脖子,我大概是太過意外了,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有些魂不守舍,意識到了著一點趕緊圍著砂鍋把身體朝安哲的方向挪了挪。
我覺得離開了佰石,童海林身上那種混合了酒精和香水的曖昧不清的味道更加明顯了。難怪朱珠和羅莎會說他“花”。大約在一般女人的印象裡,花花公子的身上都是帶著這樣標誌性的味道的。
“這裡我經常來,”童海林帶著一種頗為感慨的神氣環顧四周:“不過,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你了。”
安哲淡淡的應了一聲:“是麼?”
童海林慵懶的笑了:“你還是不相信我?”
安哲放下筷子,抓起桌子一角上粗糙的面巾紙擦擦手:“這麼小的事,說不上相信不相信。”
面無表情的老闆把童海林的面端了上來,他看看童海林再看看安哲,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好久沒有看到二位一起來了。都好吧?”
他這麼說倒是讓我驚訝,他們以前就認識?還經常一起來這裡吃飯?
童海林笑眯眯的點頭,隨即衝著安哲壓低了聲音:“安哲,你就是不相信我。如果真的相信我,很多事情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安哲點了一支菸,這個舉動又讓我大吃一驚。我還從沒有看見過他抽菸,看來今天他真是反常的不一般。他的眼睛在煙霧裡冷冰冰的,聲音裡也微微透出一絲挖苦:“海林,有時候我還真佩服你。明明沒有的事從你嘴裡說出來就活靈活現的。這方面,你真是人材。”他彈了彈菸灰,似乎有些厭倦的樣子拍了拍我:“吃飽沒有?”
我聽他們唇槍舌戰聽得正入神呢,被他一拍才想起正事,趕緊低頭叼起一根麵條,一邊含糊的告訴他:“馬上吃完。”
童海林的目光轉到了我身上,“你的寵物不簡單。”
安哲的表情很疲倦,語氣卻咄咄逼人:“我始終不明白你這樣一個大少爺,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嗜好,看見別人的東西都覺得好。”
童海林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事實證明,別人鍋裡的東西有的時候的確比自己的好吃。比如……”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象一隻狡猾的獵狗在窺伺獵物一樣觀察安哲的反應:“比如瑪丹。”
安哲目光平靜的與他對視:“你用瑪丹已經打擊不到我了。”
童海林垂下眼瞼,發出一聲類似竊笑的聲音:“既然瑪丹打擊不到你,當初為什麼為了她和我絕交?我們在大學裡可是最鐵的朋友。”
安哲的唇邊浮起一絲淡淡的冷笑,他有些意興闌珊的在菸缸裡熄滅了菸頭,身體向後一靠,臉上露出疲乏的表情:“今天既然在這裡碰到你,我索性把話說清楚,我跟你絕交,並不是因為你搶了我的女朋友。而是透過瑪丹,看清了你。”
童海林不以為意的瞟著眼睛看他,一副很無辜的表情:“真的不為瑪丹?”
安哲的眼睛裡有一點類似於苦澀的東西一閃而過:“瑪丹選擇了你。我尊重她的選擇。因為她告訴我她是真心的愛上了你。”
童海林皺了皺眉:“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女人。她在英國也過得不錯啊,那個老傢伙死了之後留給她一個城堡,還有一個公爵夫人的頭銜……”
安哲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