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國朝廷之上,袞袞諸公,皆緘默不言。
太子姜高,二皇子姜遠,此刻也都無言靜默著,太師姜素雙手籠在袖袍之中,神色安靜,姜永珍看著戰報,看著上面寫著,麒麟軍侵邊關,破我國大軍,侵攻數城。
天下之大,郡縣分民,應國之下有大小州二百,五百餘郡丶每郡則有數縣之地,遼闊已極,此刻麒麟軍大軍入內,對於應國方圓萬里之地來說,算不得是什麼大的損失。
但是這就猶如一種開始的徵兆,往往一劍刺骨。
且帝國曆數戰而皆敗北,猶大勢當頭被人打下,騰飛之勢,已然中斷,諸多官僚皆是心中震怖至極。
為何之前應國大帝對於江南不甚在意。不過只是因為如此罷了。
江南方圓千里,不過十八州,大小城鎮子五十餘城,和坐擁萬里遼闊之地,只郡就有數百的帝國比起來,只是一個割據勢力罷了,也因此,他們才有如此輕易地做出要侵攻的決定。
且在短短十餘日時間幾乎要打穿到了江南十八州。
而對付陳國,卻是足足兩年時間,只是在邊疆十幾州內爭鬥,未曾長驅直入。
這就是大國和諸侯之間的區別,而現在,本來以為就只是反手即可推翻,按在地上隨意蹂躪的小小諸侯,卻搖身一變,化作了坐地貔貅,麒麟昂首。
狠狠一口咬在了應國的手掌上。
而且這一次的反撲如此地劇烈,如此地讓人痛苦。江南之敗,猶自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可是讓這朝廷之上的袞袞諸公驚懼的,是未來的發展。
江南敗北,代表著秦武侯的崛起沒有辦法阻攔,一旦其大勢洶湧而下,把西域西南,水路周圍的那一部分城池拿下,那就不是方圓千里的格局城池,那也是一大國之根基。
丞相魏懿文啟奏道:「陛下,賊匪起勢,然江南之地距離我大應腹心尚遠,以江南底蘊,不可能長驅直入,否則我等大軍軍勢切割,便也是狼王末路。」
「然需四方戒備,城池固守不出。」
「江南外出,兵勢眾多,人吃馬嚼皆是消耗,只需兩月,他們就支撐不住。」
「唯以固守。」
姜永珍道:「卿的意思是,敵人入我國內,我等不能反制,還要如縮頭烏龜一般地死死駐守城池,避免和其交戰嗎?」
魏懿文道:「正是。」
姜永珍胸膛劇烈起伏,但是這位垂老的帝王目光狠厲許久,道:「允!」
魏懿文又道:「還請太師率虎蠻騎兵前去回援。」
「先前太師兵鋒只是因為在西域之中,孤軍深入,而狼王攻我城池,不得不回援,如今太師在國中,自有氣運,而秦武侯孤軍深入,形勢,確實已經變化。」
應國朝廷朝會結束,姜永珍獨自回宮,於那摘星樓之上,握著這卷宗,看著戰報,聽得後面有腳步聲,側目看去,卻見得了太師姜素前來。
姜永珍忍住了心中的刺痛,仍可以自嘲笑道:「小看這小子了,卻被打的如此狼藉。」
「此戰之敗,我大應不至於傷筋動骨,卻也是徹底斷了在十年內爭奪天下的可能了,太師覺得,我該要用哪個子嗣作為太子?」
姜素回答道:「國家之大勢,不是臣該說的。」姜永珍道:「此刻就只你我兩人,且試言之。」姜素緘默,然後回答道:
「如今之天下,我大應和陳國,已再無爭奪天下的可能,大應國的機會,休養生息佔據北方是一條道路,若是如此,天下反而不會發展成為徹底的大亂。」
「要與民休養生息的話,太子姜高,更為適合。」姜永珍訝異,咳嗽數聲,笑道:「我還以為,卿會說,是我二子姜遠,才符合亂世君王之道。」
姜素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