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文在聽到李觀一這個名字的時候,先是微怔,有一瞬間的遲滯,旋即看著那腰間佩著劍,伸出手去摘蓮蓬的少年人,想到兩次相見,文武雙全,恣意狂放。
李昭文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她笑得坐在那裡,似比李觀一方才說這酒出了錢來都要痛快,伸出如玉般的手掌,指著李觀一連連點他,道:“哈哈哈,李觀一,李觀一!”
可是痛快。
少年微醺,提起酒罈,道:“李昭文,笑什麼?!”
李昭文道:“好名字!”
她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在書信中不曾說過應國國公府二公子的名字,長孫無儔是她的屬下,是斷不可能在外談及主家的真名的,眼前這微醉的少年人,怕不是和之前的自己一樣。
只知二公子,不知李昭文。
李昭文手中摺扇展開,遮掩住嘴角一絲恣意笑意。
噙著笑意心底想著。
此番給你嚇一跳,來日卻也要狠狠的嚇唬你一下,如此才算得上是有來有往,才是公平。
她性子素來驕傲,又兼年少,如一柄利劍,是萬萬不肯吃虧的。
於是道:“天上天下森羅永珍,而吾觀一。”
“李兄弟這名字,頗有道緣啊。”
李觀一笑著道:“你卻也不錯,昭文,熾烈如大日曰昭;經天緯地曰文,你這樣的名字,氣魄真大。”
李昭文灑然道:“只是個名字而已,父輩所託罷了。”
“倒是沒有想到,當日道觀裡面見到兄弟你衣衫簡樸,都不帶玉佩,還以為是出身尋常,沒有想到現在見你,卻是穿著緋袍,有白玉帶,和京城武勳在一起,是我那日有眼不識得泰山。”
李觀一喝了口酒,道:“也沒有錯。”
“這衣裳,不過是皇帝陛下御賜罷了。”
“倒是兄弟伱,氣魄不凡,堪為豪雄。”
李昭文微微一怔,倒是不解。
可李觀一不是在說假話。
李昭文平素遊獵在外,馳騁左右,旁人都知道她身份,對她極恭敬,稱頌她的才華和武功,而今眼前這少年人,不知道她是應國國公府的二公子,卻稱她為豪雄,李昭文心情不由暢快些。
李觀一眼睛看著眼前這少年。
如同第一次相見時候,青鸞帶路在前遇到鳳凰,他遇到李昭文。
此刻他們兩個坐在烏篷船這一頭,船尾青鸞和赤鳳飛舞著。
除去他這樣的特殊情況。
這樣年歲卻有法相,怕是薛老爺子所說天生法相。
百年難得幾個的異相啊,加上這樣的氣度才氣,不是未來豪雄的話,天下有幾個稱得上是英傑?李昭文笑著道:“區區在下,不過只是商賈之子,稱不得英傑。”
李觀一大笑:“英雄豈是血脈所決定。”
他舉起手中的劍指著天空,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李昭文眼底流光,讚許道:“好氣魄!”
然後揶揄他:“只是兄弟這樣氣魄,這樣武功,卻像是個未來會蹲大牢的脾氣。”李觀一也大笑,李昭文笑著道:“不過,兄弟這樣一句話,到是讓我覺得痛快。”
李觀一問為何。
李昭文笑著指著他,眉宇飛揚,從容不迫道:“被我認為是少年英雄之人,說我是英雄有才氣,這難道不是雙重之樂?”
李觀一啞然失笑。
眼前這少年英氣逼人,眉宇飛揚,說話真誠卻又讓人舒服。
李昭文噙著笑意。
她難得能有不在意她家世,還有本領的同齡人,又有人不阿諛她的父兄稱讚她個人的勇武和才氣,心情暢快得很,見到李觀一摘取蓮蓬,李昭文出身於關外隴西,對這江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