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進宮一回,今日就留下用午膳罷,興許之後便沒有機會了。”雪清狂望向身側的人,詢問道。幾日之後他們各自踏上征程,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以後更是聚少離多,他不似傾顏,阡陌還能陪伴左右,私心裡他想多與她相處一會兒,哪怕時間短暫。
“已經快到近午時了,留下罷。”雪傾顏緩緩傾身靠近,低低的開口。
負清風反射性的望向了雲天卻,此次她不是一個人來的,自然要尋求他的意見。
對上負清風的視線,雲天卻無所謂的聳聳肩,“你決定就好,我隨你。
“那好罷,不過,用膳地點放在聽雪閣。”她已經很久沒有去那兒了,自出宮之後便再也沒有去過,突然有點想念那裡的景物,不知褪去了冰雪之後,聽雪閣是何模樣。
“沒問題,我們走罷。”雪清狂在心中隱隱鬆了口氣,綠眸中的緊張褪去,躬身在前,邀請負清風雲天卻兩人上轎。
一行人乘轎子慢悠悠的到了聽雪閣,雪清狂已派人準備好了午膳送過去,當一行人抵達的時候,午膳已擺上桌,桌上坐了一人,原是今日身子不適缺席的雪雲落。
待那抹銀色身影轉身的時候,負清風怔了一下,沒想到雪雲落竟然如此憔悴,銀眸黯淡,面色蒼白,在看到她時還是極力的揚起笑,“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有沒有看過御醫?”不過一日不見而,他竟病成了這般模樣。雪雲落一直溫柔的,體貼的,對於她,他一直都很照顧,知道了她是女兒身之後還幫她掩瞞。
“我沒事兒,只是著涼了而已。”這番詢問,帶著關切,讓雪雲落訝異的同時心中又湧上了滿足與溫暖,她還是關心他的,夠了。他怎能告訴她,他的病因是因為她呢,積思成疾。他不想造成她的困擾。
負清風聞言微微擰眉,“怎麼那麼不小心,好好地照顧自己,只有身體才是自己的。”
聽到這話,雪傾顏無奈的嘆息,“你還好意思說雲落呢,你也瞧瞧你自�…興許雲落這還是受你影響呢?這話啊,你別隻說別人,你自己也得提醒著自己點兒。”明明自己成天讓人擔心,她倒還會說別人了。
負清風啞然,無言以對。
“傾顏你就別說她了,她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雪雲落打圓場,笑的溫潤,蒼白的面色與銀眸相映,讓那張俊臉多了幾分如冰般的透明。
“但願如�…”雪傾顏絕對不相信她會照顧好自己,不過沒關係,他會在她身邊代替她好好照顧她的。
這一頓午膳,幾人盡在回憶往昔,讓雲天卻十足的鬱悶,好似他成了多餘的人,也後悔他沒有早些來雪國,不然這些回憶他都可能參與。回程的路上,也不見負清風說話,只見她摩挲著掌心的血玉,望著飄動的車簾發呆。
“小風兒,你怪師父麼?”許久,雲天卻突然開口,問得卻是負清風最不想回答的問題。
負清風沉默著,黯淡的眸漸漸聚滿光亮,淡淡揚眉反問道,“你希望我回答什麼?”她不知那個怪老頭的思想究竟先進到什麼地步,只覺得他根本不似個人,他的腦結構與人不同。對於他的所作所為,她無法評判對錯,站在不同的立場有著不同的考慮,而站在她的立場她並不希望以這種強制的方式。但對那老頭,她卻奇異的怨恨。
“你怪他麼?”雲天卻又問,桃花眸深幽無垠,好似一汪碧水深不見底。
負清風輕輕的搖頭,“我不怪他,也不原諒他。”如今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她唯一覺得慶幸的是他的計劃沒有完全成功,若是他的計劃完全成功,她現在不知該如何面對那樣的局�…她不怪他?雲天卻聞言一愣,眸中溢位淡淡的笑意,她果然容易心軟。“小風兒,師父做的一切都有他的道理,有他的理由,或許你現在不理解,但總有一日你會理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