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夫唱婦隨的美滿姻緣。因此對李雁璇著實是上了幾分心思的。
待佛堂之中俱都妥當了,沈慄環視一圈,方才滿意點點頭。正待離開,又停住腳步,思索一下,叫竹衣去寺中解籤的和尚處借了紙筆,精心寫了一頁紙,細細折了,壓在供桌之上小香爐下。
諸事妥當,沈慄方才吩咐竹衣去給山下李顆等人送信。見竹衣領命走遠了,沈慄提著袍腳,輕手輕腳往佛像後藏了。
不一時,沈鸞等人就到了。幾個小的只管新鮮,拜了菩薩又鬧著抽籤解籤,玩得不亦樂乎。
李雁璇卻是知道今日沈慄是要見她的,故此行動間小心翼翼,羞澀非常。沈鸞得了李氏囑咐也是知道的,見了李雁璇形態,饒是她性格怯弱木訥,也忍不住覺得有趣。
李雁璇拜了菩薩,待進香時方發現香爐之下壓著什麼東西。
沈鸞眼尖,也見了。
兩人對視一眼,輕輕動手取出來。
丫鬟嬤嬤們也圍上來看,見是一頁紙,疊作方勝形狀,開啟一看,上面寫著一首小詞,詞牌是長命女: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
這本是沈慄前世讀到南唐馮延巳所作,只是這世界歷史在兩晉末年拐了彎,連唐朝都不見,更不關後來五代十國什麼事,相應的各代詩人名篇也多有不見蹤跡的,故此叫沈慄拿出來討好未婚妻。
這詞可謂情深繾綣,李雁璇家學淵源,越是品評,越覺得情真意切,喜愛異常。
她身邊貼身大丫鬟伺候她唸書,也是識的幾個字的,讀了道:“不知是哪家姑娘寫的,遺落在此處。奴婢這樣沒學問的,也覺得好呢,比平日裡那些聽不懂的好——只是這姑娘著實大膽,用詞這樣直白,奴婢讀著也害羞呢。”
李雁璇聽了啐她道:“你才識得幾個字?也敢隨意品評,這詞頗有樂府詞之意境,就勝在坦白無邪。”
越說,李雁璇聲音越低,忽然抬眼與教養嬤嬤胡氏對視一眼,見胡氏眼中趣意,方才恍然。
這佛堂明明是提前打掃過,又哪來所謂遺落的字紙!
李雁璇把那詞又展開來看,只見字跡筆鋒非常,平正有力,又哪是什麼女子的字跡!分明是個男子假託女子語氣所作!
定是那個沈慄!
李雁璇羞得滿臉通紅,心裡思量這沈慄不知正躲在那個角落裡偷看她,便覺得手腳都沒地方放,只催促道:“如今時候不早,不如早些回去吧。”
轉念又覺得這詞乃是沈慄特意為她所作,寫的又好,心下又有幾分甜蜜,到底捨不得丟,把來攏在袖子裡藏了,故作鎮定,向外走去。
胡嬤嬤跟在後面卻另有思量,頗覺滿意。
第三十九章 賊心不死奈若何
胡嬤嬤是得宮裡恩典放出來的女官,後被李家聘來做了李雁璇的教養嬤嬤。
她在宮裡見識的多了,知道這日子想要過得好,不是單憑著什麼身份門第、學問相貌、規矩禮儀就成的。
夫妻之間相敬如賓倒是說的好聽,可真要一輩子把應該最親近的人當客人相待,箇中滋味,怕是冷暖自知。
雖然胡嬤嬤私下裡也曾覺得二人不甚相配,侍郎府嫡出的姑娘怎麼也該配得個承襲家業的長子,再不濟,也不該許個小三歲的。可難得沈慄知道用心經營!
先是在田氏面前有為李雁璇遮掩的心意,如今為了討好未婚妻,寫首小詞,也知道託了女子語氣,如此便是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看見,也不虞有什麼閒話傳出。
無論是這份細緻周詳的心機還是詞章裡現出的才氣,這沈慄將來想必是要有些出息的。姑娘也算是找到了良人。
姑娘家這邊感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