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龍這會兒還迷迷糊糊呢,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是新科狀元了,而且很快就要當知府了,甚至只要他不犯錯誤,十年左右他就將被提為內閣首輔!
殿試的題目竟然是論農政,簡直就是掉他碗裡了,要論農政大明除了他的老師首輔徐光啟大人,他還真沒見過比他懂的,所以,他很輕鬆的完成了策對。當然,他並不認為自己就是第一名狀元公了,殿試可不光是看策對內容的,像文采、書法、對仗格式等等等等都必須出類拔萃,綜合而論,他認為自己二甲是鐵定進了,一甲也有希望,至於狀元,他只能寄希望於奇蹟誕生了。
沒想到這個奇蹟它真的就誕生了,當報喜的差役敲鑼打鼓來找他的時候,他錯點跟范進一樣,直接喜瘋了。迷迷糊糊的帶著大紅花在京城大街小巷裡遊了幾天之後,聖旨到,他被任命為翰林院修撰,同時提拔為侍講學士,這都正常,狀元郎一開始都是這職位。
侍講學士的主要工作就是在皇上讀書的時候陪侍在側,給皇上講解書中的疑難之處,所以到了翰林院之後,他立馬四處請教皇上愛讀什麼書,他雖然是狀元,可不敢說什麼都懂,萬一皇上愛看些生僻的書,他就歇菜了。
結果,他驚呆了!一眾同僚都搖頭不知,因為皇上從來沒找過他們;他只得硬著頭皮跑去找上屆的狀元和探花,現在的通政司通政吳建業大人和左通政陳於泰大人,兩人面色古怪,只是讓他多看《新京報》!
好吧,皇上也許喜歡看《新京報》,他趕緊把找來一堆《新京報》埋頭苦讀起來,這還沒讀幾張,皇上的聖諭來了,召他去乾清宮御書房侍駕。
一路上陳子龍只感覺這小心肝都快蹦嗓子眼裡來了,這可是他第一次侍講,皇上可千萬不要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啊!
結果,他又驚呆了,皇上竟然在看《農政全書》!這《農政全書》他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這下他心放肚子裡了。
朱慈炅並沒有問陳子龍《農政全書》全書上的內容,種地什麼的他實在沒什麼興趣,他只是翻翻目錄,看看明朝的農作物與後世有多大差別而已。
翻著翻著他隨口問道:“你跟隨恩師學習多久了?”
恩師?陳子龍這會才反應過來,徐光啟不僅是他的老師還是帝師,他當然不敢叫皇上師弟,這師弟可叫不得,他恭敬的答道:“回皇上的話,微臣從天啟五年開始跟隨恩師學習,至今已有九年了。”
朱慈炅微微點了點頭,又指著手裡的書道:“那這書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參與編修的?”
陳子龍稍微回想了一下,又恭敬的答道:“回皇上的話,也是從天啟五年開始的,那時候恩師退隱在家,集中精力批改《農政全書》草稿,正好微臣家世代務農,頗有些經驗,恩師便讓微臣跟著一起批改,至天啟七年方完成初稿。”
朱慈炅微笑道:“懋中不必如此拘謹,朕和你也算同門,無人的時候可以隨意點,這麼說你和恩師還是同鄉咯?”
陳子龍有點受寵若驚,這隨意點又怎麼個隨意法呢?他想了想,才吞吞吐吐的回道:“這,恩,微臣和恩師都是南直隸松江府人。”
朱慈炅見他還是有點緊張,找了個他可能感興趣的話題問道:“聽說你詩詞歌賦都寫的不錯,出了不少詩集,最近有沒有什麼新作啊?”
說到這個做學問,陳子龍果然正常多了,他款款而談道:“不敢當皇上如此誇獎,那些就是微末之學,閒暇時自娛自樂而已,微臣最近在研究經世致用之學,正與幾個同鄉正蒐羅有涉世務、國政之文,以詳軍事、重經濟為要點,將講述政治、軍事、賦役、財經、農田、水利、學校文化、典章制度等方面的文章都編輯在一起,定名為《皇明經世文編》。”
朱慈炅這次本來就是想考究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華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