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低調,形形色/色的人分散進入四方城。
我盯著那些前後進入四方城的人,忍不住開始緊張,這些人看上去沒什麼出奇的地方,但隨便揪一個出來,說不準就是哪兒的龍頭。我們暫時沒有下車,就在車上仔細的觀察進出的人,一直等到四方城裡面的大鐘響起,我沒有看到趙退思的身影。
我扶了扶頂在頭上那套特傻的假髮,又摸出一副墨鏡,跟著老萬下車。老萬的人脈很廣,從陽城跑到古城,依舊臉熟,進門的時候被熱情招待。
四方城外面冷冷清清,但裡面卻人聲鼎沸,該來的人幾乎到齊了,我們有意呆在角落裡,繼續觀察。沒多久,連家的人依次把來客朝樓上請,這是壓牌的規矩,先吃飯,後說事。四方城的廚子手藝很好,菜做的地道,可我沒心吃喝,時不時就暗中轉眼朝四周看。
吃飯只是個象徵性的過程,半個小時之後,飯桌就撤了,壓牌的第二個步驟開始,四方城的夥計給每桌都捧來一副麻將。在過去,這個步驟是很重要的環節,一般都是有恩怨的人湊一桌打牌,把頭一年的恩恩怨怨在牌桌上掰扯清楚,恩怨了結,不會耽誤來年的生意和財路。不過時代在變,規矩也在變,壓牌這個步驟,變的次要了。
壓牌的過程是兩個小時,這也是當年的連二爺定下的規矩,要給恩怨雙方足夠的時間去處理矛盾。老萬不好這一口,丟下我在牌桌上替他打牌,他自個兒跑去找很久沒見的老朋友閒扯淡。
我的眼神在牌桌和周圍不停的遊走,就在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驟然出現,那人徑直朝這邊走過來,一直走到我們的牌桌前,拍了拍我對面那個老傢伙的肩膀。
“叔爺,讓個位置行不行。”
這個人拍了拍這老傢伙,順勢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一看,就感覺渾身上下不自在,這個人,赫然就是趙退思最得力的手下,那個叫鄭友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