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瘋狂的想法駭了跳,凌宇突地打個激靈,不禁將手收緊,他已經非常確定兩次夢中看到的事都是實實在在發生的,清晰得伸出手去就可以觸控那雙濃烈似墨的瞳。
我是明王重羽軒,寂離說過我的靈魂是重羽軒的,我看見的是我的前世?不,不對,凌宇搖搖頭,裡面的阿夜說他被砍了頭,那是五年前了?
“你手就不能松點,”花千樹不快地皺起眉,黑眸中尚帶著歡愛後的餘溫,慵懶得讓人想親吻上去,凌宇也確實這樣做了,舌尖刷過睫毛,閃爍著光芒的眼顫抖著微合。
只有我能看到你凝固深沉的眸子一點一點劃開,凌宇心滿意足地想著,無論是溫厚單純,還是冷冽似冰,你都是我的阿夜,我一個人的。
“你是不是要舔進我眼裡才高興?”
“你怎麼知道,”凌宇巴巴地蹭上去,苦起臉,委屈地問,“阿夜,你那冒牌哥哥什麼時候才走?”
千尋在凌府住下後總是找凌宇茬子,不是嫌飯菜太難吃就是嫌服務不周到。有次兩人正打算歡好門忽然被撞開,凌宇被千尋一腳踹了出去,千大公子抱起雙臂,頤指氣使地道,‘我弟弟餓了,他要吃點心。’
凌宇恨得牙咬咬,‘阿夜沒說你怎麼知道他餓了,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
千尋挑挑眉;不置可否。
當時正是午夜,下人早已歇下,凌二公子只好自己到灶房折騰,可惜他做出來的東西簡直就是焦炭,奇醜無比。花千樹皺起臉,碰都不願碰。最後還是凌宇天未亮便把“一品堂”的門敲開帶回一大桌美食才令千大公子勉強滿意。
若非看在千大公子功力超凡可以充當很好的打手的份上,凌宇早把這人掃地出門,怎會讓他繼續在凌府礙眼。
聽凌宇談及千尋,花千樹不禁笑了笑,這突然出現的人舉止奇怪,對自己倒是真的好,就像……小時候家裡人一樣……
“我明明只有姐姐,沒有哥哥。”
“所以說他是冒牌的啊。”嗔怪地在對方額上點了點,要說千尋也不是百無一用,至少花千樹性子明顯溫和不少,連帶著凌宇也跟著喜笑顏開的,凌府眾人都誠惶誠恐,生怕二公子是笑裡藏刀。
讓凌宇苦惱萬分的是每次親熱都要偷偷摸摸,想起近些日子的苦難,某人撇起嘴悶聲悶氣地道:“我看千尋就是想借機接近你,你千萬不能被他拐走了。”
花千樹眯起眼,眼尾彎成傲人的弧度,眸中似笑非笑,“尋大哥昨天叫我帶他去天晁玩,我正在考慮要不要同意。”
連尋大哥都叫出來了,凌宇怒不可言,又不願顯得自己小家子氣。摟住他脖子,聲色低沉,明顯極為不快,“你不能跟他去,你要跟我去雲慄,我們之前都說好了的。”
“雲慄高荒之所,有什麼看頭?”
“我長大的地方,怎麼沒看頭,”凌宇鼓起眼,眸子清澈,似有星光盪漾,“雲慄的雪一年四季都無法化掉,抬起頭總是白茫茫一片。當年我母親最喜歡赤著腳爬到山峰上,她說那裡是離天空最近的地方。”
“你母親……”
“我母親應該是仙界的人,她在雲慄等人,可是直到最後,那個人也不曾前來。”
你母親來自仙界……那你今後……
看懂了黑眸中的意思,凌宇立刻嬉笑著親吻上他臉頰,“別擔心,不管我去哪裡,我都不離開你。”
誰擔心了,花千樹躲開吻,抓起他手指把玩,“那你母親在等誰?”
這人一別扭了就跟自己這一雙手過意不去,非要把手指一根根捏紅了才滿意,凌宇哭笑不得,可憐他手骨十天內被千尋折斷了五次,疼得嘶了兩聲,“好像在等他哥哥,她說他哥哥有碧藍如洗的眸,後來變成了紫色,紫色,妖豔惑人,卻令她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