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起來。
“司陵孤鴻——!”
子運城主嘶聲吼叫一聲,這一聲悲壯狠厲,透著股絕望。
“近乎一百萬人的性命啊,一百萬人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中死絕啊!”
“是你帶他們來送死的。”女子淡淡的言語,不帶半點的諷刺侮辱,只是直白的說出事實。
子運城主的嘶吼一止,全身的力氣都似被這一聲淡語裡給抽走,他腳下趔趄,頹然喃喃:“沒錯,是我帶領他們前來送死的,是我帶領他們前來送死!”
倘若他將這些士兵留在城內死守,那麼哪怕輸了,他們也不會死得如此悽慘,至少還可以投向,可以逃跑。
可,他是錦國臣民,他身為子運城的城主,怎可看到他國侵略卻絲毫不反抗,任由他們侵進錦國?
“啊啊啊啊啊——!”子運城主嘶聲的高吼,神容痛苦,悽然道:“敗了,是我們敗了,如今還殘留在子運城內百姓兵馬根本就不是你們的對手,只求你們能夠放他們一馬,不要屠殺無辜。”
戰天戟看向司陵孤鴻,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高聲回道:“對於投降者,念國絕不為難。”
對於子運城主此人的忠臣,他倒有一分的欣賞,既然此人已經要死,倒可以給他死前一個安慰。
子運城主得此答案,這才微微安心的點頭。當眾人以為他打算自盡時,他卻是一揚手往口中送了一顆丹藥,猝然抬頭滿眼赤紅決絕的向山峽衝來。這山峽實在不低,此時他竟然在幾瞬左右狂躍上來,一手拔劍刺向司陵孤鴻——
“司陵孤鴻——留下命來!”
此人不死,錦國甚危!
唐念念粉唇一抿,面上浮現一絲冷意。
子運城主的身影尚在一丈之外時,身軀猛的被什麼無形之物撞飛出去。
“噗!”他口噴鮮血,眼底閃過遺憾和解脫,毫無聲息的往山峽低落下去。
咔嚓——
子運城主落地,骨裂聲響起,身死。
大雨依舊,滿山屍首,山峽上戰軍靜站,天地只剩下雨落林木山石之聲,還有司陵孤鴻那一聲輕緩響起的清越嗓音:
“不氣。”
百萬身死,不得他一目,他看到的唯獨懷中人那微微一顰眉。
一日後。
戰軍兵臨子運城下,城門大開,城內狼藉,眾兵入城看到的是一片蕭條,地上殘碎被風吹起動,空氣中隱隱傳來痛苦的口申吟。
只見這城內青石大道,橫豎躺著數道屍體,看那衣著模樣該是城內百姓,死狀各異,有被毆打而死,也有被踩踏而死。那隱隱的口申吟聲從一處老婦人身下傳來,顫抖微弱。
木靈兒幾步走上去,輕手將那已死去的老婦人搬開,看到的是一個約莫八九歲模樣的孩子。孩子面色蒼白,雙眼紅腫若核桃,滿眼驚恐絕望,顫抖的啟聲祈求,“別……別打了,別再打仗了,求求你們別打了……死了,奶奶死了,巧巧死了,死了……別打了……”
木靈兒眼底一痛,低聲道:“沒事了,打完了,都打完了。”
孩子雙眼一睜,小小的身軀就無力的倒了下去。
木靈兒細看發現他全身冰涼,嘴唇乾裂,該是被一番驚嚇和淋浴給染了病,這會正是脫力昏迷。倘若將他放在這裡不管的話,只怕這孩子的性命就保不下去了。
她伸手就將孩子抱了起來,用元力為他溫養,再給他喂下一顆丹藥,孩子的臉色這才恢復。
戰天戟走過來,看了她手裡的孩子一眼,聲音粗啞,“兩軍交戰,生靈塗炭不可避免。”
“我知道。”木靈兒輕聲應道。看著懷裡的孩子一眼,然後對戰天戟仰頭堅強笑著道:“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在戰場上不能心軟,要不然死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