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小兒;大膽狂徒;當世英豪
周柳營,夜不疑。
李觀一聽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終究還是神色微有變化,臉上神色複雜,明明只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但是這一年多經歷諸多生死,跋涉,回想去年在江州城和關翼城的經歷,已是恍然如夢。
竟然有一種在懷念年少時光的錯覺。
李觀一恍惚了下,公孫無月道:
「這兩人都有三重天的境界,卻都二十歲左右,年輕一代裡面極為出類拔萃,公孫世家年輕一輩裡,也只傾盡全力培養的飛雪可以在內功上相提並論。」
「至於軍陣,行伍,乃至於一對一的廝殺,恐怕都不是他們對手,以三重天內功,可以凝氣成兵,我家的尋常機關弩基本只能應對入境水準。」
「除非是拿出來禁忌的那些,否則卻也難以攔下。」
「而今他們來,恐怕是為了那一千陳國兵馬。」
「江湖世家,扣留大國的兵馬將軍。」
「不提每日的口糧損耗,這件事情本身便是極大危險。」
「如今是放也不行,不放也不行。」
「觀一,可有什麼辦法?」
李觀一緘默許久,回答道:「這兩個人,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有辦法把這件事情解決,只有一件事情,此事需得遵我的想法。」
他便即開口說此事,公孫無月先是詫異,旋即看著李觀一神色複雜,見那少年人極坦然平靜,方才無可奈何,笑著點頭,道:「我算是知道祖文遠為何收你為徒了。」
「見這樣的人,不收下為弟子,就不再是他了。」
「你還這樣年輕,一定是他不惜身死也要保留下來的火種罷?」
公孫無月走出院子來,忽而複雜地笑起來,她伸出手接住了一枚落葉,輕聲道:「周大哥的孫子,祖文遠的弟子,還有我公孫家,世事變幻莫測,卻是誰都想不到的啊。」
她任由這落葉飛舞,然後伸出手指,拈著鬢角的白髮:
「唯獨此刻,才知韶華易逝,歲月如梭。」
「當年我們一起聯手對付了那大世家的家主,贏得了江湖的名氣,可是一轉眼,而今在這天下綻放光彩的,已是我們的晚輩了啊。」
銀髮男子則只在此,注視李觀一和瑤光。
瑤光正在給翻看書卷。
銀髮男子平靜俯瞰。
『看起來,觀星一脈在培養後輩上是出力了的,即便是於此江湖之中,也不忘翻閱書卷,認真修行』
『吾來看看,嗯,《初代瑤光手冊》。』
『倒像是古籍。』
『不知是什麼內容。』
『但是,看書有益,總是不錯的。』
銀髮男子見到瑤光把這手冊翻閱到後面,而後掌心攤開,銀色流光在掌心上流轉變化,在淬鍊自身的元神,修行陣法之術。
復又見李觀一,坐在那裡,拿著一張紙在細細寫著什麼。
銀髮男子見他不喜。
毫無理由,不喜便是不喜,只自言道:「黃口小兒!」
「何等狂徒!」
李觀一不知那銀髮男子看著自己,只是在記錄公孫世家的收穫。
公孫世家,家中最頂尖的武者有六重天境,雖然沒有什麼神兵之類,卻也有兩把玄兵在,門下弟子可堪一戰的百八十人。
這樣的世家,靠的是機關術,堡壘,縹緲閣的生意,立足於江湖,並非是擅長爭鋒的,如戚俊松這樣穩紮穩打的五重天境,若是不講究什麼繞後,施展開軍陣。
引動軍陣氣韻如法相,硬拼硬打,是可以頂住弩矢齊射鑿穿公孫世家的堡壘的;而如凌平洋,則更是,給他五百重騎兵,可以直接鑿穿此刻的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