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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若是大勝,自是最好。」
「而若是敗。」
「能與諸位共死,倒也是不錯的結局。」
樊慶和契芯力垂首不言。
只是樊慶筆直坐著的身姿繃緊,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下意識緊起來。
而契芯力眸子垂下,右手死死握著腰間的刀。
党項國國都之外狼王聯營之中。
陳文冕一身白衣,看著殘破的党項國都,他的父親狼王正在安靜翻閱兵書陳文冕回身,低聲道:「父親。」
陳輔弼道:「戰場之中,並無父子。」
陳文冕頓了頓,道:「大帥。」
陳輔弼微笑頷首,道:「何事?」
陳文冕低聲道:「父親已斬殺党項國都的貴族,但是卻強行遷走百姓,手段過於粗暴,党項國中的抵抗情緒越發激烈,剩下的民間力量雖然不多,但是卻異常堅決了。」
「而蕭無量將軍此刻在西側雄關,攔截西域各部的聯軍,他只一支兵馬,壓力也是否過重。」
陳輔弼看著自己的兒子,道:「因為我們是前來征服他們的,妥協的情況下,就算是建立了帝國,也會在其中有種種的隱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炸裂。」
「你有仁善之心,可這個時候,就要如此。」
陳文冕默許久,道:「是。」
狼王起身,走路並不顧慮自己的殘障,稍微有些不穩,道:「我知道你有仁德之心,但是戰場之上對敵人講究仁德,是儒生愚蠢的行為。」
「且去沙場之上歷練。」
陳文冕還是道:「同時應對党項國民間之怒,以及西域各部聯軍衝擊,我們的兵力就算是能頂住,後勤積累卻也跟不上。」
陳輔弼微笑道:「此事,我自有辦法。」
陳文冕見勸說不動父親,只好轉身離開。
陳輔弼看著兒子的背影,嘆息道:「李萬里,你有個好兒子,將來奪取天下的,是他,還是姜永珍呢?」
「不過,這也要看他能否在西域擊敗我了。」
「等老夫收拾了這些人,親自率軍踏碎他那安西城,把他安置回來,且看我重建太平,再讓他做個太平公!」
「再還這天下一個太平公!」
這修行隱患極大神功,鬚髮皆白的名將,對太平公三個字,似乎有一種深深潛藏在內部,就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執著和倔強。
狼王坐鎮,一國反撲之力,竟不能動搖他的軍隊。
可惜,陳文冕在軍中的聲望,遠遠不如他。
狼王可以鎮住的局勢,若換了陳文冕來,就會發生波折。
狼王不得不,暫且坐鎮於此。
猶如霸主,坐於中央,等待四方之敵來戰。
李觀一離開這地方,走到了安西城的高處,看著這一座逐漸繁華起來的城池,已是九月底,深秋寒意森森然,他來的時候還是春日,而現在有了自己的根基的時候,已快要入冬。
李觀一安靜看著這一座城池,有溫暖的流光落下。
溫柔聲音道:「你在想著什麼?」
李觀一側目,看到一隻美麗的鹿走過來,耳朵動了動,趴臥下來,臥在李觀一旁邊,歪了下頭,眸子注視著李觀一,道:「你似乎在憂慮。」
李觀一道:「我遇到打傷了你的那位。」
九色神鹿頓了頓。
李觀一道:「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九色神鹿理所當然,且極溫柔道:「畢竟你還很小。」
李觀一道:「不小了,再過完年節,就已經要十八歲了。」
九色神鹿歪了下頭,道:「那不是很小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