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困的少年人編造各種異相。
而對於這一幕,他們卻只是誠實的記錄。
說在知道自己過往身份的那一天,彼時還困頓的少年持劍劈斷了文書和過往,並沒有被往日所捆縛,是有豪俠的風範的,猶如八百年前持劍斬白蛇而奪取天下的帝王一般的氣度。
但是李觀一卻很誠實,說自己那個時候,只是覺得自己費盡心思找到了些無聊的東西,所以有些惱怒地把東西揚出去罷了。
書卷也沒劈碎。
那是薛家的藏書,劈碎了的話,老爺子怕是會大罵,他可能得親自去抄書,這麼多字,恐怕要抄得手腕都發疼了。
“那一天我知道,我沒有必要去找這些東西,嬸孃她不在意。”
“隱藏過去,是擔心我的心裡升起復仇的火焰。”
“如果她渴望著我去復仇的話,我自小就會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是誰,知道自己的仇人,我會每天去練劍,而不是撫琴,不會有穿著破草鞋,提著木棍在大道上跑來跑去的日子。”
“也不會有兩個人爭論燒鵝到底是為誰買的事情。”
“我會成為亂世裡面的一把火,撲飛在這天下,然後很快地熄滅。”
“變成蒼白的灰燼,被風一吹散在天裡,什麼都剩不下。”
“或許嬸孃一開始也有過告訴我仇恨的想法,但是最終她放棄了,無論這個亂世是什麼樣子的,我在她的眼中,永遠都是那個在她懷裡,聽她哼唱母親會為孩子哼唱歌謠的狸奴兒。”
太史官苦笑許久,道:
“這樣的話語,這樣的稱呼,可以流傳給後世嗎?”
那時候的男子詢問道:“你覺得如何?”
太史官沉吟之後,回答他:“天真稚嫩。”
“不像是霸主的心境啊。”
於是男人笑著回答:“既然是難得的童心之言,就有勞你給我寫下來,流傳下去,讓後世的豪傑和君王來嗤笑我吧。”
而現在。
李觀一對於力量的渴望更強了些。
“實力啊……”
李觀一睡不著覺,隨意提了一根木棍,走到了月色之中,就握著手中的棍棒,將薛家的戰戟施展出來了,一根單手握住的木棍,施展得虎虎生風。
薛神將的極武之戟輕易施展到了極致,就算是在這個院子裡面,就算是拿著棍子做的兵器,卻仍舊是展露出一種殺伐果斷的煞氣,這戰戟的路數施展到了極致,即將催生出卷濤這一招絕殺的時候。
周身的破陣曲內氣升騰炸開。
李觀一踏前半步。
虛空之中,似有虎嘯陣陣。
手腕一動,長棍就如同戰戟,自下而上地掠起,微微旋轉,帶著暴風般席捲一切的氣魄,似乎要把心裡面的憋悶都痛痛快快的爆發出來!
卷濤!
招式忽然戛然而止。
動作已經掌握,可以完美用出。
但是破陣曲的內氣到了極致,竟然不夠施展出這一招的內在變化。
而即便如此也已極為不凡,手中的棍子首端異樣的震顫著,最後竟然在這揮舞的過程中,從上而下的崩碎開來。
碎裂出去的木棍鑲嵌到了牆壁上,化作齏粉。
李觀一的右手虎口微微顫抖。
“這一招,消耗也,太大了……”
他咧了咧嘴,右臂都有些疼。
身體扛不住,內氣耗盡,木棍也被震斷了,這一招的負荷大的離譜,也可以想象得到,這樣的一招施展出來,會是怎麼樣的風采,恐怕尋常的入境功法也難以支撐住頻繁使用卷濤吧。
摧山和卷濤是差不多境界的武學。
神槍摧山也用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