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遺憾。
“回稟王爺……沒,沒人……”第一個衝回來的弓箭手說了幾個字之後就被靖南王瞪了回去。
蘇綰冷笑一聲,飛快張開眼睛。說實話,她有點兒幸災樂禍。
靖南王心裡實在是窩火得緊,那陰冷的眼神瞥向蘇綰,嘿嘿笑了幾聲:“給本王抓起來,送到屋裡去。”
蘇綰的身子顫了一下,立刻有人過來抽走她手裡的匕首,架住她往府裡頭推。
她本就不欲逃的,不過匕首教他們奪了,這卻是一樁十分棘手的事情。要知道手無縛雞之力同手無寸鐵是兩碼事兒。她覺得這回子自己兩邊兒都沾著了。經過方才那一場轟轟烈烈熱血飛揚,一下子靜下來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四肢都在顫抖,也許骨子裡仍舊有一種叫做害怕的東西在作祟。
人無完人,不知道孔老夫子面對這種場面會怎麼樣。不過應該沒有人會對孔老夫子霸王硬上弓的吧?
被狠狠推入一幢寢居,蘇綰趔趄了幾步伏在一張邊緣雕紋的紫杉木圓桌上,撞得那一盤藏金描獸的茶具脆生生如磨牙一般響了一陣。
她猝然回頭,只見靖南王龐大的身軀如黑山老妖一般壓了過來。她立刻側身險險躲開,不過手臂讓桌沿撞了個結實,疼入骨髓。
靖南王撇著唇直起身,撲了個空倒也未火起來朝她齜牙咧嘴,只是悠閒地倒了杯水一頭潑在自個兒臉上,揉了揉麵孔,將那些血跡抹去。訕笑著一張臉,帶著一股血腥味慢慢逼向蘇綰。勾起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怎麼?不從了?”
蘇綰暗暗屏住一口氣,抿唇笑了一下:“王爺要怎麼玩兒?”
靖南王慢慢傾身過來,表情轉瞬猙獰:“為什麼混到本王府中?”
蘇綰一嚇,眼神定了定:“我已向如妃交代清楚,只是想接濟家中。”
“真的?”
“真的。”
“哼……為何易容?”
“……”蘇綰靜笑,“自然是躲避像王爺之流。”
靖南王的眉毛挑起,那張瀰漫開蘇洛陵血色的臉慢慢充滿了一股放鬆,彷彿可以開始大膽享用美食了。
他的臉越靠越近,血氣越來越重,蘇綰想,那是蘇洛陵的血啊,怎麼會濺到這隻鳥人的臉上去?多浪費啊!
她飛快握住雙拳,蓄力四肢豁然起勢絞住靖南王的右臂,右腿向前勾住他的腳掌巧立一回,登時將靖南王旋轉過身,壓下,負手。哼,即便沒了匕首,她跆拳道的課程費可不是白交的。
這一招反撲,靖南王立刻又淪為了階下囚,****道:“你究竟是何人?”
“姑奶奶我是現代人!”蘇綰哼笑,“告訴我,你派沒派過人去柳州蘇園?”
“沒有!”
“沒有?”蘇綰臂力登時再加重了一分,“想仔細了!你認不認得柳州蘇園的兩位公子?”
“本王貴為皇親國戚,豈能認識……認識這種粗鄙之人。”靖南王冷汗直下。
“不認識?”蘇綰眉頭一縮,看靖南王並非在說謊,“那,為何你們府裡用的是犀角黑翎箭?”這才是關鍵!
“犀角黑翎箭?”靖南王一下嗤笑開來,“永興王朝大到皇宮內院小到地方軍統,舉凡有我皇室之人,便有犀角黑翎箭。呵呵……”最後還咕噥了一句,“孤陋寡聞。”
有皇室之人便有犀角黑翎箭?蘇綰愣住。
皇宮有,靖南王有,安陽王是在兵營自然不同——甚至是臨王,他或許也有!她對這個答案猝不及防,犀角黑翎箭的主人究竟是誰?
但能肯定的是,絕對不會是蘇墨!
蘇綰的手鬆了,有些失了魂魄般地雙目發直眼眸空洞。派來殺手的不是蘇墨,那麼——殺白月的,會不會也不是蘇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