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街近呀,小表叔。”陳其綠的虯鬚再加上風帽掩耳,雙重掩覆著嘴巴,所以說話含含糊糊:“你還有我熟嗎?老石城那條巷我不熟?閉著眼睛我也知道該怎麼走,我可是土生土長的人呢。”
“哦!真的?晤!表侄呀!是不是進到死巷子裡來了?”
“是啊!本來就是死巷子。”陳其祿說,抓住他的左臂反扭,擒住了。
另一名大漢,在右面架住了他。一家宅院的角門,恰好開啟,配合得真好。
“哎呀!你……你們……”他驚呼、掙扎。
可是,已被架入角門。
眼前一暗。他知道,已經到了一處內堂秘室,小小的紙窗,從天井中透入微弱的天光。
裡面有三個人,現在有了七個。
他被推倒在床腳下,手臂被扭得受不了,哼哼哈哈掙扎著呻吟。
“順利地弄來了,上面怎麼說?。”陳其祿向屋內的三個人問。
“趕快處理掉。”為首的三角眼大漢踢了趙九一腳:“馬上慈悲他,晚上再帶出城埋了。”
“陳其祿,你這天殺的孽種!”趙九破口大罵:“你想怎樣?謀財害命嗎?你……”
陳其祿勃然大怒,一腳疾飛踢向他的下頷。
他左手一抄,奇準地扣住了踢來的腳踝一扭。
“砰!”倒了一個,是陳其祿。
他像怒豹般蹦起,手腳齊飛。其他五個人甚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發覺不對,可怖的打擊已經及體,災禍臨頭。
剎那間,室內重歸沉寂。
六個人被拖至牆壁下排排坐,像是六頭病狗,似乎全身骨頭皆已拆散,所有的筋肉皆被拉鬆了。
趙九扭斷一張條凳,握住一根凳腳,首先到陳其祿面前,輕拂著凳腳,似笑非笑注視著這位表侄。
“我的好表侄,小表叔有話問你。”他用凳腳挑託對方的下巴往上抬:“安陸的香壇壇主是誰?”
“你……你怎知……知道香……香壇?”陳其祿吃力地驚問。
“好表侄,是我在問你,說。”
“你……”
“你不說?”
“你問這些事……”
卟一聲響,凳腳落在陳其祿的天靈蓋上,頭骨像雞卵一樣脆弱。鮮血腦漿往外進,身軀一歪,躺下了。
“一定會有人說實話的,說實話的人可以不死。”凳腳一在另一名大漢的頭頂輕敲,他的目光像冷電般凌厲:“你,閣下,貴壇主姓甚名誰?”
大漢已魂飛天外,想躲避卻又無力移動手腳。
“在……在下是……是外堂的……的弟子。”大漢驚怖地、虛脫地嘎聲叫:“從……從來沒……沒見過壇……壇主……”
“那麼,你對我毫無幫助了……”
“饒命……”
“你殺了多少人?”
“我……我只是奉……奉命行事……嗯……”
又敲破了一個腦袋。
“你,對我有幫助嗎?”凳腳在三角眼大漢的頂門磨動。“你是為首的人,對不對?”
“壇主姓……姓楚。”三角眼大漢幾乎語不成聲。“其他在……在下就……就不知道了。”
“你的身份是什麼?”
“外壇香……香主……”
“你也有信牌?”他將那銀底金像牌亮了亮:“這是香主的信物嗎?”
“那……那是內……內堂香主的信……信物,身……身份比在……在下高……高得多。”
“哦!你沒說謊。戚三爺,我那位表親,全家三十六口男女老少,現在何處?”
“他……他們……”
“躺在漢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