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我累了……哥哥，你讓他們都走吧……”心凝沒有聽閃電說下去，她感覺自己背後略糙的大手收緊了力道，心下一涼，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哥哥別生氣。

慕雲舒狹長的鳳眸微閃，最終還是鬆開了捏緊的拳，改為摟住心凝的腰肢支撐她日益隆起的肚子，掃了一眼地上萎靡的四人，冷笑道：

“還要我說第二遍？”

“奴才不敢”

“……”？

兩位掌櫃貼著地諾諾應道，立刻退了出去，閃電唇色微白，低著頭沒有再說話，拳頭緊了又松，站起身拉著那名已經有些呆滯的灰衣人也離開了這裡。

所有人都走了，房間裡靜寂無聲，春風穿過敞開的稜窗吹動簾幃，撩起墜地的大擺掃到了心凝長長的裙裾，周身的涼意積聚，心凝埋在慕容笙的胸口不敢抬頭看頭頂之人的表情。

她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本來她是想躲開，可是身子不便，速度跟不上……

慕容笙，你要怪，怪你兒子或者女兒去吧，不要朝我發脾氣啊……

心凝心裡七想八想，各種胡思亂想，但是都僅限於內心想想，事實上是不會真說出來。

這次是她情緒過激了，她心裡清楚，但是，她現在真的不怕，她不怕，因為……因為……？

“你是不是很開心？！”低暗的聲音帶著強烈壓抑的暴戾情緒，冷厲氣怒，打斷了心凝的想法，心凝一時怔愣沒反應。

“你是不是覺得怎麼樣都無所謂？！”

“在你心裡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慕心凝，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感覺根本就無所謂？！你心裡只有你那幫邪靈的人是不是？！或者說你還有心嗎！”

慕容笙猛的抓住了心凝的手臂，強行的使心凝看著自己，狹長的鳳眸暴烈血紅，手中的力度抓的心凝臉色一白，纖素的指骨攥的慕容笙的衣服起了褶皺。

心凝不發一言，墨緞青絲貼著衣襬安靜的隨著窗外的風輕舞。

她有心，她的心都放在他身上；她想過他的感受，所以才會在強行接受失控的竹筷時心痛；她不開心，因為他弄疼她了，可他每次卻都不知道……

低下頭避過了那殘戾的目光，眼睛裡蒙上了一層霧，怎麼都看不見眼前都是什麼。她的手已經沒有了知覺，可他每次都不知道，她其實是想說，因為你在這裡，所以凝兒不怕，你來了我就不怕了……

“你看著我！”

“不準躲開！回答我！”

心凝唇色慘白，如緞的青絲繞著修雅的雪緞裙襬舞動，也遮住了她長睫覆下的表情，她都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她沒有倒，聽不見，不要聽！她不要聽！

我哥哥是疼凝兒的，現在的哥哥只是不知道凝兒難受，他只是不知道……

慕容笙氣怒難平，看著心凝到現在還是不願意面對自己，躲著自己的問題，心裡就彷彿住著一頭獸，天知道他多害怕她出事，可是為什麼每次她都可以毫不顧忌他的感受！

“慕心凝！你抬起頭看著我！”慕容笙強自捏住心凝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心凝執拗的轉過去，不願意抬起頭，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她不要！不要！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哥哥！不是！他不是！

濃郁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心凝原本死死的攥著慕雲舒衣角的手已經放開，捏緊了拳頭直直的攏在長袖中，無聲的抗拒著下巴的那隻手。

“你……”慕容笙鳳眸血紅積聚，突地收束雙臂，放開了心凝的手臂，大掌就要強制撫上心凝的臉，然而令慕容笙意想不到的是：心凝突然無聲無息就軟倒了下去！

“凝兒！凝兒你怎麼了？！”慕容笙狹長的鳳眸霎時驚亂，匆忙接住心凝萎靡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