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是特意來孝敬大人的!”章虎從腰中掏出錢袋,雙手捧過頭頂,跪前幾步,將錢袋恭恭敬敬地擺放在案上,復又跪著退至原處,叩拜於地。
“呵呵呵,”王鑫笑過幾聲,提起袋子,嘩啦一聲倒在案面上,神態悠然地碼起銀元來,一邊碼,一邊看向章虎,“小夥子,講講看,你我素不相識,這半夜三更的趕來孝敬,總該有個講法吧!”
“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章虎連連磕頭,痛哭失聲。
“你這哭的是哪般呀!”王鑫將那堆銀元碼成三個高摞,伸指一彈,三摞銀元嘩啦一聲全部塌倒,撒得滿案子都是,還有不少蹦落到地上,發出一聲聲脆響。王鑫不慌不忙地一個個揀起,重新再碼,就如在玩一場遊戲。
“大人,”章虎忖出什麼,越發哭得傷心,“小的此來,是特意求您高抬貴手。小的有幾個兄弟,近日在白渡橋上揀了幾個包包,給大人您添麻煩了。”
“是哪能個揀的?”王大人呵呵笑著問道。
“這……大人明察秋毫,小的就不多講了,只請大人寬宏大量,放幾個兄弟一馬。他們幾人,一是苦於生計所迫,二是小的疏於管教,只要大人高抬貴手,小的保證……”
“呵呵呵,”王鑫抬手打斷他的話,“不瞞你講,你們幾個小阿飛,本大人早就盯上了。之所以放你們幾日,是本大人一時性起,想跟你們玩一場貓捉耗子的遊戲!”
“是是是,大人虎威,小的將銘心刻骨,再不敢冒犯了!”
王鑫將案上銀元全部碼完,這又繞過案臺,彎腰撿起地上的銀元,再次回到案後,碼齊,看向章虎:“嗬,小夥子,你這孝敬倒是不少哩,怕是不下一百塊嗬!”
“些許薄禮,難成敬意,望大人笑納!”
王鑫爆出一聲長笑。
“大人,小的手頭不濟,只……只有這點了!”章虎以為他嫌禮小,苦喪起臉道。
“禮是心意,不在多寡,是不?”王鑫止住笑道。
“謝大人了。小的還求大人高抬貴手,寬諒他們一次,也算是賞小的一個薄臉,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要我賞你個臉倒是不難,”王鑫彎出指節,跟始見面時一樣,緩緩敲起案面來,“可你也得賞本大人個薄臉才是!”
“小的樂意為大人效勞,請大人吩咐!”
“本大人還想再玩這貓捉耗子的遊戲,你得奉陪。”
章虎打個寒噤,重重叩地:“大人明鑑,小的再也不敢了!”
“這麼說,你是不賞本大人這個薄臉了?”
章虎囁嚅道:“小的不敢,真的不敢了!”
“本大人讓你玩,你玩就是,有何不敢?”王鑫把話點明道。
“這……”章虎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向王鑫。
“你過來。”王鑫招手。
章虎起身,湊到他跟前。王偵探對他耳語一陣,章虎連連點頭,喜形於色。
“小子,既然你賞了本大人這個面子,那幾個小兄弟你可以領回去了。”王鑫將三摞銀元啪地按倒,推到他前面。“至於這幾摞銀角子,你也拿回去吧。”
“這是小的孝敬大人的,哪能收哩?”章虎復推回去。
“做生意得有本錢,是不?這點銀子,你且拿去做個本錢,待生意做大了,你再來孝敬本大人不遲。”
“謝大人恩賜!”章虎收起銀子,復退幾步,跪在地上叩道,“大人,小的還有一求,再請大人恩賜!”
“講吧。”
“小的來到上海,舉目無親,想認大人為乾爹,不知大人……”
“這……”王鑫遲疑一下,“難得你有這份心意。只是,我沒比你大多少,認乾爹不妥,就認你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