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食神可望而不可及,那一襲紅衣鮮豔得刺目,在宛若西方天國的地方,那一抹鮮紅像是某種極致的渲染,讓長桌上的各色美味都愈發地活色生香。
宴會桌就在食神的眼皮子底下,十二個人圍桌而坐,金裕一眼看去,看不到羅步陽的舅舅在哪裡,似乎並不是在這桌,但其他地方,也並沒有桌子了,而且,食神這樣的人物,難道單獨陪他們這些小輩嗎?
他看不清其他十一個人的具體容貌,卻能看出來他們都是年輕的小輩,來自不一樣的世界,服飾各有不同,但說起話來,大約也不應該是相熟的語言,卻並不妨礙他準確聽懂。
年輕人總是愛說話的,稍稍滿足了口腹之慾之後,他們就開始了交流,有受寵的小輩來過很多次,知道現在算是怎麼回事兒,大人們會另外開桌,看似在上首陪坐的食神其實只是一個分、身而已。
同一時間,無數長桌,無數高坐雪白王座的紅衣食神,在無數空間之中品嚐近乎完全相同的盛宴,穿梭往復的白衣人寂然無聲,食物的芬芳瀰漫,所有人的食慾都如蒸汽一般在空間的上層瀰漫,氤氳交織,形成一片片雪白的雲… …
吃到酣時,金裕舉杯,品嚐著那驚心動魄的墨色酒液,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味道,並不是苦,卻驚心,並不是澀,卻動魄,百味之中無一味,心彷彿都被這股味道繫住,讓人想到了恐懼的緊張和焦迫,如有無數的危險在包圍,而他,無處可逃。
“這實在是一種不能多喝的酒,若是喝多了,怕是心魔都要上來了。”一個寬袍廣袖的年輕人說著,語氣頗為感慨。
“不知道這酒什麼名字,我倒是想了一個好名字,‘惡魔之側’,感覺一定很不錯。”年輕的笑聲毫無顧忌,透著幾分輕浮戲謔。
“惡魔可不這麼覺得。”另一人說著,嘴角翹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金裕默默又啜了一口,酒液掛在雪白杯壁之處,能夠看到那並不是墨色的黑,而是一種發黑的紫,他看了一眼那個用金扇子擋著臉的紅衣女子,對方眼睛彎起弧度似乎從未變過,一直都是那般飽含笑意,然而,他卻只覺得冷,食神麼?
這種手段,也是大世界會有的嗎?
“那些雲,都是食慾嗎?”
回去之後,金裕有些謹慎地問羅步陽的舅舅,態度小心,注意著對方的神色,他不太確定這一點是否是所有人都能發現的,若是太過,恐怕對自身也會有諸多疑點。
哪怕擁有著原主的記憶,他也是一個外來人,若是表現太過,表現出太多不符合這個層次該有的認知,誰都會對他有懷疑。
這些天生神族,不知道已經當了多少年的神,金裕目前所展現出來的那些,對於世界,對於法則的理解,只能說是他們並沒有把精力放在這個上面,而是專注於自身的成長,而不是關注外物,關注世界,若是他們真的投入精力研究,難道不會得出更多的結論嗎?
金裕經歷過很多世界,有眼力,有經驗,有知識,但是談不上多麼系統全面,很多事情可能就是略知一二,有所猜測,有所疑問。
這些天生神族,他們沒有去過太多的其他世界,但他們小時候就會擁有小世界,一個或者幾個,或者很多個,投入神力,精心培養,各種各樣的小世界開拓了他們的眼力,讓他們擁有更多的掌控的經驗,還有很多陌生的知識,除此之外,他們還有自己對神力的理解,這是金裕所難以媲美的。
若想在一兩年之內掌握他們百年千年的經驗,那不過是痴人說夢,真正把人都看扁了。
他從不會小瞧任何人,也不會盲目自大自己所掌握的知識,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在研究小世界之後把自己的結論丟擲去的原因,因為能夠換來更多的知識,增長自身的底蘊。
“是啊,這才是食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