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城的驛站裡面戾氣太重,人犯們不敢發出半點聲響,否則解差輕則呵斥,重則打罵,皮鞭子加身,打得皮開肉綻。 宋婉如的哭聲成功地招來了姬闊,他並不知道六皇子和楊雄打過招呼要照顧她,只看在顧景之的面子上一直照顧有加。 此時氣瘋了,管不了許多,他走到宋婉如所住的房間門口,一腳大力踢開房門,罵罵咧咧道:“哭喪呢!賤婦!”一邊揮舞鞭子,一邊罵,“讓你哭,我讓你哭!” 屋子裡亂成一鍋粥,姬闊一進來,三姨娘便悄悄地抱著景思退到角落裡,五姨娘則躲在她的身後邊。 金鈴怕顧景行騷擾總穿著蓑衣不離身,向來不敢靠近夫人的身前。 而宋婉如坐在地上,在她左右勸慰的顧景行和大姨娘首當其衝,不經意間幫她擋住了大部分鞭子。 大姨娘個子很高,姬闊的鞭子落在顧景行身上的少,落在她身上的多,突然她“嗷”了一聲,原來姬闊的鞭子梢正打在她的臉上,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湧了出來。 金鈴本來嚇得渾身發抖,聽到大姨娘的聲音,抬起頭來看到二姑受了傷。她鼓起勇氣跑過來,伸手托住姬闊的手,哀求道:“大人開恩,求求你,別打了!” 她是顧家的小妾,平時跟在大姨娘的後面,大姨娘個子高,能擋住她大半張臉,姬闊根本沒咋注意過她。 金鈴的身體因為害怕而全身顫抖著,細長的眉毛顯得特別黑而密,溼漉漉的大眼睛望向姬闊,晶瑩的淚光閃爍,一對淚珠兒雙雙滾落下來,劃過她紅豔豔的小嘴,落在蓑衣上。 青箬笠綠蓑衣,嬌豔如花的臉在蓑衣的襯托下有著別樣的美! 金鈴美得驚心動魄,姬闊的心悸動了一下,時間彷彿停滯下來,少頃,他深深地看了金鈴一眼,聽話地放下手,提著鞭子走出了房間。 這一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金鈴因姬闊那一眼,輾轉反側。 她向來自信,在聽雪軒時英俊冷酷的二爺喜愛她,流放路上才十二歲的四爺也喜歡她,從姬闊震驚的眼神中她看出來,這個而立之年的姬大人一定極為喜歡她。 她在地上睡不著覺,卻沒注意到床上的顧景行正陰森森地盯著她。 瘋狂過後,日子還得繼續,流放的隊伍清早離開代州驛站,接著又開始了長途跋涉。 越往北去人煙越稀少,天也越來越寒冷,寒風刺骨,光著腦袋已經擎不住了。 顧家人和和顧家靠近的李瑞久家,韋恆家早已經棉帽子頭上戴,棉斗篷身上穿了。 姬闊也開始兜售棉帽子棉斗篷了,他不停地吆喝著:“棉帽子十兩,棉斗篷三十兩,現銀交易,童叟無欺!” 誰還會有現銀呀!冷得實在受不了了,偷偷拿出銀票看一看,看到明通錢莊的銀票,隨手扔掉,好不容易有一張其他錢莊的,立時喜笑顏開。 天氣寒,姬闊的心更寒,吆喝一大圈,只賣出去十多頂帽子,兩件斗篷,生意著實慘淡。 眼睛不自覺地看向隊伍後面的顧李韋三家人,他們捂得嚴嚴實實,金鈴姑娘披著日日穿的蓑衣,臉蛋凍得通紅,寒風吹亂她的髮絲,擾亂了姬闊的心緒。 他的腳步似被她的頭髮絲牽引著一步步向前,直到金鈴的身前,“金鈴,你冷吧!給你帽子和斗篷!” 金鈴媚眼如絲,聲音嬌軟,“大人,我…,我沒錢!” “不要你錢!”姬闊將東西塞進她的手裡,心跳得厲害,轉身快速跑開! 姬闊跑回了隊伍前方,不時向後回望,看一看金鈴姑娘那美麗的容顏。 突然後面幾輛馬車疾馳而來,遠遠望去,護衛之人身穿解差的衣服,前面三輛馬車中明是押送囚犯的木籠囚車! 姬闊大喊:“全體停下!”喜歡穿成侯府丫鬟,陪著主子去流放()穿成侯府丫鬟,陪著主子去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