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又強忍下來。
“你上去吧,別淨在這兒惹人生氣了。”她悶悶地開口。
江杏雪嘲弄地揚了一下嘴角,扭著水蛇般的腰上樓去了。
“你就這樣算了?這死丫頭愈來愈不像話,連你都不放在眼裡。”何良心有不甘地瞪著江杏雪的背影。
“我能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張嘴,帶刀似見人就砍,尤其她最瞧你不順眼了。算了,算了,習慣就好了,別跟錢過不去嘛!眼前要緊的是葦柔,怡香院哪個姑娘我都能放她走,就是杏雪和她丟不得。”
為了照顧白葦柔,喬釋謙在南昌多停留了八天。
他們三人住在一間清靜的客房,刻意避開任何人。喬釋謙並非怕事,只是顧及白葦柔不能再承受任何傷害,才決定這麼做。
直到他們的行程無法再耽擱,問過吳大夫的意思,考量了病人的身體情況尚不能輕易移動,他才換買了一輛大馬車,入夜後把白葦柔悄悄帶走。
走在官道上,一路平穩順暢;連著幾天下來,喬釋謙也真的倦了。他守在白葦柔身旁,車下輪軸的輕輕滾動,搖著令人昏昏欲睡的頻率。喬釋謙靠著車邊,不知不覺地打起盹來;直到他感覺被人注視,才茫然驚醒。
是白葦柔,她仍維持同一個姿勢安安分分地躺平,但那雙清亮的眸子正凝視著他。
車廂裡光亮很暗,他伸個懶腰,對她投以安撫的一笑,略略移開了她。
“覺得好一點兒了嗎?”他問,關切地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白葦柔點點頭,小心地撐起身子,兩眼仍充滿警戒地望著他。
“我在前面陪阿貴,有事喚我便可以了。”看出她的不安,喬釋謙也不刻意點明,伸手拉開了前方的黑布廉。
“喬大爺。”
“嗯。”他探回頭,開啟廉子的手卻沒停下,霎時陽光流瀉浸滿了車內。
白葦柔伸手想擋住那分刺眼,且快速地別過臉;雖是午後,但外頭的光線對躺了多日的她,仍是過於刺激。
“對不起。”喬釋謙快速放下布廉。
白葦柔放下手,再度直視他,然後搖搖頭。
他等著她說些甚麼,然而只看見她張了張嘴,甚麼聲音都沒有。
“那我到前面去。”
“謝謝……謝謝喬大爺。”
“別說這麼多。”他溫和地一笑。“你休息吧。”
她依言躺下,卻無睡意。這幾天的靜養,她的體力大致都已恢復;只是置身在這裡,白葦柔呆愣地望著四周,卻不知該如何自處。
車輪一圈圈地輾過地面,幾日前那失親的痛苦傷心忽然湧上;然而她哭不出來,只能任自己茫然失措地跟這男人走。從怡香院逃出來後,她唯一的信念就是生下孩子,如今連這點支撐她活下去的希望都沒了。天下之大,哪裡是容她之處?
一個弱女子,怎麼能跟命運爭?白葦柔揪著被單,悲哀地想著。如果……如果她有杏雪姐的一半好強個性,也許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樣了。
考量精神及路況,他們在傍晚時分尋了塊平坦的野地打尖。出門在外,總不免會錯過旅店、客棧甚麼的,主僕倆早學會處理周遭的一切。
喬釋謙從來不擺甚麼架子,早年出洋留學,已訓練了他獨自打理生活的本事;加上忠心耿耿的喬貴,這些女人家拿手的活兒,沒一樣難得倒他們。
“有……甚麼……我……可以幫忙的?”白葦柔細細的聲音在車子一角出現,這一切都看在她眼底,也更顯得她的無能和愧疚;裹著外衣,她瑟縮而無依地看著喬釋謙。
“你坐著就好了。”
“是呀,白姑娘,咱們習慣了。你就休息,別為這事費神。”喬貴利落地劈開最後一根柴,丟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