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原身的記憶,也沒有自保的本事,只能靠著自曝“奪舍”來爭取一線生機。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穿越到了這裡,也不知道死了能不能回去,在一切都不明瞭的情況下,她得先保住小命再說別的!
男人望著狼狽坐在地上的女子,她髮髻早已散開,黑色長髮披散下來,襯得她一張小臉楚楚可憐。他記性很好,記得這個女修應該是混在奪寶修士裡趁機尋仇的,先前看他的眼神像是要生撕了他。
而這會兒,她眼神清澈裡帶著茫然與恐懼,確實與先前的女修並不相同。然而,若真是奪舍,又是哪來的茫然?她就像是常年生活在四季如春之地的白兔,被用乾坤大法突兀帶到冰天雪地,恐懼又不知所措。
他頗為耐心地問道:“我從來只聽說,還從未見過奪舍法門,跟我說說你是如何做到的?”
謝白鷺:“……”
她怎麼做到的?她瞎編的!
她不敢讓眼前的男人多等,只能邊想邊編:“我先前無意間闖進一個秘境,裡面有一位早年隕落但留下一絲魂魄的前輩,他說跟我有緣,就送了我一份機緣,可以助我死後奪舍一次。”
但她緊接著又說:“您要是對此有興趣,我可以帶您去找那位前輩。”
謝白鷺沒繼承記憶,什麼都不知道,見他對“奪舍”感興趣,只能大著膽子隨便編一下拖延時間,不然她怕以眼前之人表現出來的殘忍,她要是說自己還能再奪舍,他會殺了她讓她再做一次給他看,她要是光說自己沒機會再奪舍了,他也會立即失去興趣殺了她。
看看這周圍的屍體,她可不敢賭他的善心,只能施展拖延大法。
男人垂眸盯著謝白鷺,也不知信沒信她的話,忽而抬起未持劍的那隻手點了點她身後:“把那鼎拿來給我。”
謝白鷺也不怕對方是在轉移她注意力,她一個什麼自保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他隨隨便便都能殺了她,因而他一指她就轉頭看去,就見不遠處果真躺著個沾泥的小鼎,不過巴掌大小。
她捂著一直在疼的腹部起身,慢慢走向那隻小鼎,撿起後剛轉身要走回去,卻驚覺那男人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驚得她往後踉蹌了一步,險些摔到地上去。
男人神情裡帶著點兒愉悅:“看來你果真不知這是什麼。”
謝白鷺低頭看著手中的小鼎,這鼎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鼎身上有五個凹陷的空位,其中兩個鑲嵌了兩塊灰撲撲的石頭,另外三個位置是空的。
她抬頭看向男人,露出小心翼翼的笑容:“前輩,我真的沒有騙您,我什麼都不知道。”
“別叫前輩,我是凌家凌凇。”男人突然道。
謝白鷺見他自報姓名來歷,心想他是不是不打算殺她了?不然誰會跟死人說名字?
她趕緊恭敬道:“前……凌公子,晚輩謝白鷺,只是個無名小卒。”
凌凇那雙漆黑的眼眸像是在盯著謝白鷺,又像是在思索,他的聲音輕快,像是閒聊般道:“不認識五星鼎,也不知道我,你是哪個犄角疙瘩來的?”
謝白鷺聞言一驚,剛剛冒頭的喜悅瞬間被一盆冰水澆滅。他才不是自報來歷,他是在試探她!
謝白鷺正要自認來自窮鄉僻壤,凌凇卻像是失去了興致般垂下眉頭道:“算了,不重要。”
這一刻謝白鷺的心臟在驚停一瞬後瘋狂跳動,果然他還是要殺她!可要是連奪舍都不能引起他興趣,她還有什麼倚仗?說她其實是來自未來,給他講飛機高鐵人人平等殺人犯法嗎?!
臨死前的這一刻,謝白鷺一邊祈禱自己只是做了個過於真實的噩夢,等死了夢醒,她就能回到她那雖小卻溫馨安全的出租屋去,一邊轉頭就跑。
不管跑不跑得掉,總不能真站著等死吧!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