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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什麼呢?這是你們這些奴才可以嚼舌頭的?!”

僕從們正待發作,抬頭看清為首之人是老爺的重侄孫、姚氏最囂張跋扈的姚奐,其餘個個是京城王公貴族家的公子少爺,嚇得都縮著脖子躲到了角落裡。

姚奐再罵了句,回頭向一名披著雪狐裘、面色有些蒼白的青年公子道:“世子,現在該怎麼辦?”

德郡王世子咳了一聲,道:“不能任由他們就這麼欺負了薛閣主。”

“就是!”

“對!即使薛師叔和小謝好了又怎樣?郎才女……那個貌,啊,不對,是女才郎貌,也不對!”陳杰越說越糊塗,眾公子不由哈哈大笑。

陳杰嚷道:“管他什麼才什麼貌,他們兩情相悅就好了,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就是!那些個老古董,嘴裡說得大義凜然的,自己不也是一房房小妾往家裡納?”

這一眾公子皆為年少不羈之人,不免做下一些風流事體,事發時均飽受族規禮教之苦。蔡繹本是彭城世族的少爺,和一位佃戶的女兒一見傾心,約會了兩次,結果被族中長輩發現,將他吊起來狠揍了一頓,關了一個月,那位佃戶的女兒也被逼著嫁給了他人。他每每想起便咬牙切齒,此時覺得薛蘅好似便是自己的那位梅家妹妹,恨不得即刻衝進去將她救出來才好。

眾人都望著世子,等著他拿主意。世子沉吟時,陳杰忽然拍著腿叫道:“小謝!小謝來了!”

眾人齊齊扭頭,只見柳波橋那頭,謝朗策騎而來,如離弦之箭,片刻間便到了姚府門前。他一把丟下馬韁,滾鞍下馬。

姚奐急迎上去,“小謝,他們正在逼薛閣主讓位,說她和你那啥……”

謝朗見揣測變成現實,心中大急,便要往府裡衝。德郡王世子忙一把將他拉住,“小謝,你現在進去,只會令事情更糟糕。”

謝朗甩開他的手,大聲道:“我與蘅姐清清白白,豈容他們誣衊!我又怎能任由蘅姐被他們欺負?!”

“說得好!”姚奐聽了他這句話,熱血上湧,喝了聲彩便衝上去,一腳將守門的僕從踹開,回頭將手一揮。

“小謝!上!”

清思堂內。

薛勇看著面色蒼白的薛蘅,眼睛微微眯起,彷彿在欣賞一尾在漁網中不停跳躍掙扎著的魚兒。

“閣規第三十二條,若閣主為女子,需得保持貞潔之身,終生不得嫁人。所以——”薛勇略略提高了聲調,“但凡我乾字系女弟子,在十二歲時,通常會由女性長輩在其手臂上點下守宮砂!”

聶薇皺眉道:“這也只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我記得第九代鄭閣主接位接得早,她的幾位師妹因為無需繼承閣主之位,就都沒有點過這守宮砂。我們也通常只在女弟子出閣嫁人之時才會點上守宮砂以證其貞。我天清閣乃堂堂正正的名門大派,閣中女弟子皆自重身份,恪守閣規,身為長輩的,若平白無故就懷疑她們的貞潔,這傳出去豈不讓人齒冷,惹人笑話嗎?”

譚長碧不耐道:“聶師姐,這不是非常時期麼?如今外面謠言滿天飛,若要堵住天下悠悠眾口,也只能行這權宜之舉了。只是,若閣主本來就沒點這守宮砂,又怎麼證明她的清白呢?”

薛勇一笑,道:“無妨。現在點也不遲,只要閣主沒有失身,這守宮砂便能點上,且怎麼也不會褪掉。可如果閣主失了身,守宮砂點上後,用水一洗,便會消失。”

聶薇道:“這也太冒犯——”

姜延插話道:“雖說有些冒犯閣主,但事關天清閣生死存亡,還是應當要驗清楚的。”

他們的話在薛蘅耳邊“嗡嗡”地迴響,她呆站在原地,眼前的一切開始慢慢地模糊。滿堂賓客的面容如同一團團黑雲在飄浮。他們的嘴唇似乎在動,可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