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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前來,可三日過去,始終不見他的身影,倒是天清閣方向數次傳來召集長老的鐘聲。

她不知閣內發生了什麼大事,每次走到松林邊,又遲疑地停住腳步。直到第四日黃昏,才見到薛忱的身影。

薛忱在墓旁坐下,拍了拍身邊的草地,面色凝重,彷彿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薛蘅坐在他身邊,他凝望她片刻,輕聲道:“三妹,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娘對我們說的話嗎?”

薛蘅一愣,不知他此刻為何要問起這個,但還是答道:“記得。娘說:以後你們就是手足,有什麼事,都要一起擔當……”

“當時我怎麼回答的,你記得嗎?”

薛蘅遲疑了一會,道:“你問娘:那她也會姓薛嗎?娘說是,你們都姓薛,都是我的兒女。”

薛忱深深地凝視著她,柔聲道:“三妹,娘去世的前幾天,把我喚到她面前,對我說了一番話。”

薛蘅心頭一顫,雙目微紅地看著他。

“娘說:阿忱,娘就要走了,其他的人娘都不擔心,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阿蘅。娘既怕她想起以前的事,又希望她能夠想起來。她若是想起來了,……或者,即便她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但當她遇到過不去的難關時,阿忱,你就將這封信交給她。”

薛忱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到薛蘅面前。

薛蘅手指顫慄地接過信,一時竟沒有勇氣將信箋抽出來。薛忱拍了拍她的手背,她才抖抖索索地抽出信箋,慢慢地展開。

“阿蘅:

若有日此信開啟,定是你遭遇異常艱險為難之事。

當初阿孃以天清閣重任相托,實在是出於無奈。阿孃自任閣主以來,精力多在尋找寰宇志,於天清閣發展實在建樹不多。本想寰宇志事一了,便履行閣主最重要之革故鼎新一責,無奈天不假年矣!我走後,重擔便落於你身上,每思及此,阿孃便深感愧疚。

阿孃亦是女子,深知身為女子當家之難處。但諸兒女中阿勇急功好利,性情偏狹,難當大任。阿眉眼界心胸不廣,阿定年紀尚幼,阿忱又身有殘疾,皆非閣主合適人選。其餘各系中亦無出眾弟子。唯你自小堅忍刻苦,人品學識、武功才智皆屬上乘,實為閣主不二人選。

唯一擔心者,你身世孤苦,遭遇至慘,自年少時便飽受噩夢困擾。阿孃每見你自夢中輾轉驚哭,常恨不能以身代之。然轉念細想,我走之後,又誰來替你?!身傷易治,心病難醫。佛不度人人自度,療救之希望,只繫於你一身矣。

易經有云: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武功才具皆不可恃,唯自愛自強,方為真正強大之根本。阿蘅阿蘅,世上無一人不苦,無一事不難。然而青蓮生於汙泥,難掩潔質:明珠孕自蚌傷,無損光華。人皆棄我而我絕不自棄,則所有苦難困厄,亦不過歷練而已。

最難之時,勿忘阿孃對你之期望,勿忘所愛之人對你之依賴,勿忘你對自己之允諾。若有日傷痛難愈,便記得小時阿孃曾說:噩夢雖長,終非真實,又何傷於你?

阿忱乃至誠君子,可依之信之。惟願我兒女一生平安,喜樂無憂,則阿孃於九泉之下亦可含笑矣。”

紙箋上的字跡漸漸模糊,遙遠的畫面逐漸清晰:

“——阿蘅,別怕,這是夢,夢都是假的,不能傷到你的。”

清冷的夜晚,母親將十歲的她抱在懷中,不停輕撫著她的額頭。她渾身顫抖,眼中滿是驚恐,緊緊地攥著薛季蘭的衣襟,生怕一鬆手便會掉入萬劫不復的地獄。母親的手溫柔地、輕輕地撫摸著她,彷彿帶著一股神奇的安定力量。最後,她終於平靜下來,蜷在母親的懷中,沉沉地睡去……

她教她讀書識字,教她練功習武。每當她取得一點點的進步,抬起頭便總能看到母親讚許的目光和鼓勵的微笑。她暗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