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春須是先春早,
春色……
剩下的幾個字被他的手腕遮住,葉薰偏過頭去,想要看清楚。這個動作卻驚動了正在深思中的人。
沈歸暮一把將紙拿在手裡,猛地轉過身來,警惕地看著來人。待發現身後的人是葉薰之後,神色並沒有放鬆,反而愈發緊張起來,問道:“你鬼鬼樂樂站在別人後面幹什麼?”一邊說著,臉上浮現出一線可疑的紅暈,
他若是不遮掩還好,看到這般失常的舉動,反而挑動了葉薰的疑心。
葉薰的眼神飄啊飄啊,心思卻禁不住徘徊到方才所見的詩詞上,又在心裡吟誦了一遍,頓時恍然大悟,
春天真是個好季節啊!想想那首詩,葉薰忍不住要嘖嘖出聲了。看來這些天連續不斷的有桃花找上門,讓這小子終於開竅了,竟然寫起這種思春的東西來了。春天啊……
一邊感嘆著,葉薰觀賞新奇動物似地上下打量著一臉窘迫的沈歸暮。
沈歸暮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握著紙張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有些尷尬地低聲問道:“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不就是一首思春詩嗎,用得著這麼遮掩嗎?葉薰收回視線,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想當年這種東西本大小姐看多了,這種半遮半掩、虛文縐的東西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葉薰有心捉弄他,故意乾脆地回答,“自然是在看少爺寫的詩了,真是一首好詩啊。”
“也沒有什麼,就是看到窗外的花開得正好,隨手寫了幾句。”沈歸暮不自在地岔開話題說道。
葉薰視線投向視窗,蘭薔園書房窗外正栽著一棵梨樹,滿樹的花開地正盛,潔白略帶幽青的淡淡花瓣散發著若有如無的幽香,真如玉樹雪光,華姿銀裳一般。而梨樹之下的窗臺上恰巧擺放著一盆貼梗海棠,銀紅相映,風流嫵媚。
這一幕倒真應了方才詩裡的情景。
“這個……少爺的詩似乎沒有寫完,奴婢倒是有兩句應景的接下來。”葉看著沈歸暮微紅的面頰,心裡惡作劇的念頭上來,信口笑道。
“哪兩句?”沈歸暮果然問道。
葉薰一本正經,搖頭晃腦地吟誦道:“鴛鴦被裡翻紅浪,一樹梨花壓海棠……”
沈歸暮的臉色騰地一下子紅透了,帶著幾分狼狽地瞪著葉薰:“你……你哪裡尋來的這種話語。一個女兒家……”
許你寫就不許我說了,還是女兒家就不能看這些東西了?葉薰不屑地想著,我還沒說更火爆的呢。
只是眼看小兔子要惱羞成怒了,葉薰連忙收回撥笑的態度,一本正經地說道:“奴婢日前在書裡看到了這一句,不知道是何種意思,見到眼前的梨花海棠美景,就情不自禁地吟誦出來了,其實正想要請教少爺呢。”說著一臉虔誠請教地看著沈歸暮,就差沒有把雙手合掌在胸前了。
沈歸暮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沒有開口,他是被她堵地話都說不出來。
轉眼之間冬去春來。自從經歷了胡蘿蔔事件,葉薰和沈歸暮之間的關係逐漸好轉起來。似乎兩個人有了共同的秘密的時候,也就會同時多了一份秘密的感情。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他也逐漸摸透了葉薰不拘小節、言談無忌的脾氣。一開始難免震驚,但後來慢慢也就習慣了。自然也就知道她哪些話是調侃,哪些話是信口胡謅。
正在沉悶的時候,門外小廝一聲呼喚,“少爺,錢大人家的海棠小姐路過門前,說剛才遊園,身體有些勞累想要進來休息一下。”
葉薰撲哧一下子笑出聲來,“海棠小姐,這名字起的可真是妙啊。”
沈歸暮則是一臉鬱悶煩躁。
對這些連線不斷的桃花運,比雁秋更加不耐煩的人正是處於事件中心的沈歸暮。幾次下來,大少爺感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