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寒臉色一沉,“他說,不能為了我而得罪神兵山莊。”
她的黑眼珠骨碌碌一轉,又笑了,“沒關係的,這裡和小姐住的地方相距這麼遠,她不會知道的。”
“我這裡不比神兵山莊,沒有那麼嚴格的規矩,剛才已經有丫鬟看到你了,也許不出兩天,我這裡曾經有女子留宿的訊息就會悄悄傳遍整座府院,到時候,你就更不好辦了。”
她輕聲問:“若是小姐要殺我,你該怎麼辦?”
君亦寒無聲地一笑,“我當然會攔著她了。”
“若攔不住呢?”
他一低頭,“那就只有順其自然了。我收回以前的話,忘記一個人的確很難,我會一直在心中記得你的。”
“你!”她的臉色變得雪白,眼中卻是幽怨的怒火,將勺子和飯碗重重地一摔,掩住襟口,憤怒地奪門而出。
屋內,君亦寒靜靜地將她潑灑出來的豆漿擦拭乾淨,然而與她剛才的憤懣不同的是,他的嘴角竟掛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昨夜少爺的房中居然有一個女子留宿?
這個訊息果然如君亦寒所料,隨著那個丫鬟的口迅速地傳播開來。當方玉華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差不多全府上下都在談論這件事。
她當然吃驚不小,很想向他證實此事,但是衡量自己今時今日的身份,似乎無權過問。
午飯時,她過來工房驗看昨晚雕刻的一件顧客要的急件,控制不住地,眼睛瞥了床一眼,那裡當然早已經收拾妥當,看不出什麼來,但他卻一眼看出她的心思。
“想問什麼就說吧。”
她斟酌地開口,“按理輪不到我來問你,不過如今府中已經傳遍,若是流言,總應該平息一下,以免……”
“不是流言。”他坦白道:“昨晚是有人睡在我這裡。”
“誰?”方玉華脫口問出。
“她。”他沒有說出名字,但他知道她一定猜得到。
果然。她沉吟片刻,道:“是那個女賊?小桃紅?”
君亦寒微微一笑,從懷中輕輕拉出一枚玉牌,擎在手中輕輕地摩挲。
她從沒見過這枚玉牌,正好奇想問他來歷,但是仔細一瞧,卻發現玉牌中間鑲嵌的那顆珍珠晶瑩圓潤,似乎在哪裡見過,再一深思,才恍然大悟,竟是在小桃紅的那雙繡花鞋上見過,但當時她的鞋上只有一顆,另一顆好像已不知去向。
原來那一顆竟在他的身上,還是隨身攜帶。
方玉華怔了怔,心頭淡淡的酸楚浮現,但她真正憂心的不是這塊玉牌,而是這件事的影響,“只怕這個訊息已經傳到梅園那邊去了,如果司馬小姐知道了——”
“她知道又能怎樣?”他打斷她的話,“你以為她會在意嗎?”
“她畢竟是你的妻啊。”
“妻?夫妻之間應該坦誠相對,但是她對我,不夠坦誠。”
她疑惑地問:“為什麼這麼說?”
君亦寒盯著玉牌上那顆圓潤的珍珠,忽然抬頭直視著她,問:“以你對我相知之深,你看我是個被人威脅就會退縮的人嗎?”
“我看……不是。”這也是她一直不明白的一點,他為什麼會如此輕易地被司馬青梅威脅而答應了婚事?但那時候,她只覺得他是為了保全君家而置個人幸福於度外。
“但我卻答應娶她,你心裡一定很奇怪。”
此時她才隱隱覺得,原來他的心底還隱藏了許多心事沒有和她講過,而這些事情他之所以埋得如此之深,是因為和司馬小姐有關?
“常有人說我是石頭,”君亦寒自嘲地笑笑,“也許我是不解風情,又有著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脾氣。”
“我這麼多年不成親,不是因為白毓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