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有巧合這回事,我本來都不相信的。看來我真的要感謝命運了。”她抑住笑。“很開心又看到了你。”
其實他就在那裡,固定的地方,找了就見著了,根本不需要巧合這回事。但沈冬生明白她的意思。雖然那一晚他們,嗯,他們擁得那麼緊,但之前的衝突——算是衝突吧?他說的那些話、那些事,使得徐夏生覺得她不能再糾纏,所以才一直沒消沒息吧?
他想,如果沒有今天這個巧遇,徐夏生大概就此都不會再去找他吧?
可是,她說她是高興看到他的——
“要買花嗎?”他側頭望那些花簇。
“還在考慮。”
“藍色的玫瑰啊……”他喃喃。
“還沒那麼藍啦,所以我才在猶豫。”
“喜歡就是喜歡了,有什麼好猶豫?”
徐夏生笑笑,像是不好意思。她將背袋斜背,袋子純黑,黑映白,有款冷清。
“總是覺得藍得不夠乾脆。你不覺得嗎?”她指指玫瑰。
“你喜歡嗎?”沈冬生問。
“要送我嗎?”徐夏生側過臉,狎膩的表情,笑得風情。
這個笑,一霎時教她變成嫵媚的女人。
“要幾朵?”沈冬生又問。忍住想撫平她亂髮的衝動。
徐夏生又笑起來。“哪有送人花,問人家要幾朵的!”
白襯衫內露出的鎖骨清晰可見,真的是瘦了。可是從她的表情看不出暗地裡的憔悴。她笑得這樣好,是真的因為遇到他覺得高興,還是因為她根本就不將那當作一回事?可是,她似乎真的瘦了……
可是,看見他,她又能若無其事地這樣對他笑——沈冬生啊沈冬生,他暗暗搖頭,你到底希望怎麼樣?
“十朵好嗎?”紅玫瑰要大把的一簇才夠豔,但冷豔的藍玫瑰一朵就絕色了。
“太多了。”徐夏生仍微傾著臉。“一朵就夠了。”
沈冬生點頭,買了一朵藍玫瑰。花店老闆加襯了一把滿天星,用淺藍波紋的透明包裝紙細心包好。
他把藍玫瑰遞給了徐夏生。
“謝謝。”她沒客氣,笑說:“那我該走了。真的很高興碰到你,像作夢一樣。”對沈冬生擺了擺手。
“夏生——”沈冬生叫住她。徐夏生回頭,陽光滲一點在她眼裡頭。
“沒什麼。再見。”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叫住她。
回到車上,王月霞已經在車內了。車內有種不平常的安靜。蔡清和用詢問的眼神看他,礙著三月霞,什麼也沒問。沈冬生知道他們大概都看到了,但他一點也不想解釋。
夏至快到了,天氣不但熱,實在太熱了。晚上連一點風也沒有,即使住在高樓也逃不開逼人窒息的熱氣。
沈冬生將鑰匙丟在桌上,鬆開襯衫的扣子,一邊捲起衣袖,然後才開啟答錄機。
照例是唐荷莉的留話。他沒在意,走到廚房,開啟冰箱瞧了瞧。什麼都沒有,啤酒倒是冰了好幾罐。他不禁對自己搖頭。不是酒就是咖啡,真是!但他又不想喝溫吞的開水,想想管它!開了一罐涼啤酒,咕嚕吞了好幾口。
他邊喝邊回到客廳,仰頭正春著啤酒,聽到答錄機裡的聲音,站住了,姿勢就那麼停格。
“……嗯,你好像不在,還在學校?我不習慣跟機器說話,想說的突然都會忘掉——啊!我還沒說我是誰。嗯,我是徐夏生——”連名帶姓報出自己,然後就好像不知該說什麼,靜寂了三秒鐘,“嘟”一聲,電話就斷了。
沈冬生這才又喝了幾口啤酒,頭頂燈光閃了閃,一下子便熄滅,陷入黑暗。這種美美的藝術水晶燈,耐性差,中看不中用。他試試開關,不知道是哪裡燒壞或出了毛病。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