屜、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還是沒任何收穫。
沈冬生的記事簿簡單得簡直乾淨。沒有她要的線索。
她又走到畫室,東翻翻西查查,忽然看到架上一本英譯本的“小王子”。
她覺得奇怪。這本書出現在這裡雖然稱不上不協調,但她不知道沈冬生居然會看這種差不多等於小孩子看的書。她自己其實也曾看過,但看了幾頁就看不下去。老實說,對書中作者大做文章的那張畫,即使現在,她還是覺得應該是一頂帽子,而不是一隻吞了大象的蟒蛇。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她才看不下去,太嬌柔造作了。
她抽出書翻開一看——書中夾了一張紙條,是沈冬生的字跡,寫著“夏生”,後頭赫然就是那個陌生可疑的號碼。
唐荷莉將紙條握在手裡,從頭涼到腳底,跟著氣懣不滿起來。
等沈冬生從浴室一出來,看見唐荷莉坐在客廳,面前桌上擺著那幅畫,他愕愕一會,卻沒說什麼,取出一瓶啤酒,灌了好幾口。
他的頭髮還是溼的,肩上擱著毛巾。他一邊擦頭髮,一邊喝著啤酒。
“這個女孩是誰?”唐荷莉並沒有咄咄逼人。
一般女人發現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交往,多半有種慣性的歇斯底里、張牙舞爪的。可是唐荷莉有她的修養。平心而論,唐荷莉絕對不是一個令人討厭的女人,有她自己的格調。事實上,她和一般女人一樣,還是有遇到這種事時的刻薄尖酸,只是,儘管氣憤不滿,她質問沈冬生的語氣卻是令人內疚的體貼柔軟。
沈冬生沉默喝著啤酒。
“她叫夏生是吧?蔡清和都告訴我了。”把王月霞告訴她的,及她翻箱倒櫃找到的都歸到蔡清和頭上。
“夏生,徐夏生。”他未免也太乾脆。但唐荷莉都說得那麼白,他不能再沉默。
電話不巧響起來。
“唐荷莉——你女朋友來找過我,”是蔡清和。“問徐夏生的事,我告訴她我什麼都不知道。先告訴你一聲。”
“我知道了。”
“怎麼了?啊?她現在是不是在你那裡?”不愧是蔡清和,就是這點腦筋轉得快。
“嗯。”沈冬生苦笑一聲。
“那我不多說了。你好好處理,可別搞砸了。說真的,唐荷莉是不錯的物件。”
蔡清和硬要加上一句多餘的尾巴,才匆匆掛上電話。唐荷莉不知道也不領情,說:
“誰?你那個難兄難弟蔡清和是吧?”
“欸。”
唐荷莉輕哼一聲,“他還真是你的好朋友啊!”好到趕著給他通風報訊!語氣不無幾分諷刺。
沈冬生悶悶喝酒,不知不覺把一罐啤酒喝完。他捏扁啤酒罐,握在手裡。
“你跟那女孩認識多久了?”唐荷莉又兜回原先的話題。
這要怎麼回答?要認真說,他跟徐夏生遠在好幾年前就早早相遇了,關係——是的,他們的故事不淺。但沈冬生明白唐荷莉的意思,她在問的是“交往”。
“很久了。”看唐荷莉臉色一變,在她質問他跟徐夏生之間的“關係”之前,沈冬生說:“夏生是我以前的學生。”
“學生?你居然跟自己的學生來往!”
“荷莉,夏生已經畢業很久了。”
“你瞞著我偷偷跟她見面!你老實說,跟她來往多久了?”
真的!沈冬生覺得他跟徐夏生之間好像一輩子那麼長了。他無法用尺去量他們之間的熟悉度。
“三、四個月了吧。”就用最通俗的方式去計算。
“那麼久!”唐荷莉吸口氣,說:“你把她的地址電話給我。我要跟她見面!”
沈冬生愣一下,隨即明白唐荷莉的意思。
“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