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由內而外的洗滌肉*身。
然而,憑著如此修為,石之軒或可在道信一人手上輕鬆逃脫,卻絕無可能在四大聖僧的聯手下生離此地!
況且,在他踏入竹林,能夠遙遙感應到四大聖僧的一刻,四大聖僧的禪心也定會同時感應到他!
是否立刻掉頭而走,千里遠遁?
此念一起,石之軒立刻將之斬滅,並且毫無異樣的繼續邁步走向竹林深處,默默於有意無意間稍稍調整心念,使得精微道心愈發近似清淨禪心……
道心、禪心本就極為相似,均是講究清靜,只是道心謂之清虛,禪心謂之空明罷了,實則根本難以真正區分清楚,因而有佛本是道的說法。
特別是許多道門高人投入佛門,在佛法中融入大量道家思想之後,許多修行有成的佛門高人也同樣精通道家修養,禪心實與道心一般無二。
對於本就身具正宗道心的石之軒而言,只消微微調整心念,沉浸在清淨空明的禪法意境之中,道心便與禪心毫無分別,根本不懼任何道、佛高人的心靈感應近距離探測!
此時此刻,沒人能夠否認石之軒是修成清淨禪心的佛門新一代高僧!
在他徐徐邁出第三步後,“篤!”木魚聲忽然響起,竟讓禪心清淨的他都忍不住感到一陣心寒膽落的悸動!
這木魚聲似有穿透時間空間、竹林、肉*身等等一切表象的異力,直襲他心靈的至深處。
三論宗嘉祥!
瞬間平復心靈的異樣後,石之軒的腦海中浮現那個身材奇高,瘦似枯竹,臉孔狹長,雙目似開似閉,左手木魚、右手木槌,自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佛門高人風範的中年和尚!
他與嘉祥照過面,且還不止一次——三論宗的祖庭棲霞寺就在建康城東北方向二十里的棲霞山,嘉祥又與道信交好,對於二僧這般宗師高段的高手來說,棲霞山到一乘寺的這數十里距離,還真……呵呵!
雖然不知道嘉祥以禪心佛力融入木魚聲,遙遙衝擊自己心靈之舉的具體意味兒,但石之軒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的繼續邁步——沒辦法,小輩兒就是沒人權,不論長輩如何揉捏試探,都是對自己的考驗和指點,本質上滿滿的都是愛啊!
然而在石之軒的第四步即將落下之時,又是“篤”的一聲木魚響,震撼心靈!
縱然他早已有所準備,仍不免頗感心念受制,可見嘉祥身為四大聖僧之首,絕非浪得虛名!
既已有兩下木魚聲,必然會有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而從此處到竹林深處的竹樓,仍有千餘步!
意識到接下來源源不絕的心靈考驗,石之軒自然而然的聚性止念,忘卻一切,無我無人,心神霎時浸入天地間某種神秘層次。
唯餘肉*身在若有若無的一絲潛意識的主導下,仍在以均衡無比的速度徐徐邁步向前……
“篤……篤……篤……篤……”
撼人心靈的木魚聲綿綿不絕,著著無孔不入的侵入石之軒的心靈最深處,鞭笞拷問著他的每一絲細微的殘餘雜念。
甚至聲音中所蘊含的磅礴浩大的無形異力一次又一次的將他沉浸入天地間某一神秘空間的清淨心神往外拉扯,似要將他這‘大德高僧’剝去聖潔外衣,打落神壇,壓入紅塵汙穢!
錯非石之軒本就身具正宗道心禪覺,心念剔透,不懼任何質疑,換了魔門的任何積年老魔乃至源自早期道門分支的真傳道之人在此,都難以經受這種直襲人心深處的嚴苛考驗。
木魚聲中所蘊含的無形無質的核心力量,乃是無論何等高明真氣和精神異力都無法阻擋分毫的禪心之力,更是嘉祥一生佛法禪修的真如所在!
恰如禪宗的以心印心之妙,毫無虛妄,直指禪心,只是禪宗的以心印心乃是以心靈橋樑傳承佛法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