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步離曾覲見宇文邕,提出求取公主之事,宇文邕反覆權衡後,最終以伐齊之戰事關重大為藉口,要求戰事結束後再議和親之事,惹得步離不悅而去。
宇文邕當然很清楚,和親什麼的,對突厥這等狡詐如狼且正值巔峰時期的遊牧民族來說,與送美女無甚區別,一絲一毫維護和平的作用都起不到。
更何況,今冬北方的大雪既兇又長,大草原的大面積白災已不可避免,估計不用幾天就會接到突厥控弦之士寇略邊境、燒殺搶掠的軍報。
除非他犯***賤,否則何必再急著將親妹妹亦或親侄女送給突厥?
華燈初上,何泉在歸納了宇文邕出征期間長安城及宮內的諸多情報後,如實稟報給宇文邕,特別是步離要求皇后之事。
眼看宇文邕在昏黃的燈火下變幻不定,何泉忍不住道:“為防萬一,是否要將皇后……”說著以手刀在脖頸上比劃一下,“奴婢包保安排得天衣無縫,一如尋常的‘病逝’,到時候就說皇后思念大草原成疾,黯然神傷,香消玉殞……”
宇文邕微微眯眼,似乎頗為意動,但沉吟片刻,還是輕輕搖頭,“還不到那一步!”
何泉又道:“那就安排高手滅了突厥使團,嫁禍給吐谷渾、鐵勒亦或契丹……只要突厥查無實據,佗缽大可汗也無可奈何!”
宇文邕揉了揉鬢角,輕嘆道:“罷了,安排一下,等會兒朕駕臨正陽宮,試探一下皇后的心意,再加派人手監視突厥使團即可!”
何泉應諾離去,不一會兒又面色古怪的回來,“正陽宮的侍女說,皇后玉**體不適,已然安睡,不便迎接陛下臨幸。”
宇文邕目光一奇,喃喃道:“莫非皇后無意參和突厥的謀劃?”
何泉微微頷首,“想來應該如此……”
宇文邕猶自不放心,“既然皇后玉體有恙,那朕更該前去探望。”
在沿途宮人詫異的眼神中,御駕徑直來到正陽宮。
僅憑老遠便見到正陽宮仍舊燈火通明,裡間主人絲毫不像微恙早睡的情形,宇文邕立時就明白這個聰慧異常的皇后確是在以託辭表明她不參和突厥詭謀的心跡。
滿意之餘,宇文邕本想就此離去,又覺如此太過落於痕跡,非是仁君智者所為。
當下他施施然踱步進門,“聽聞皇后染病,為何不召御醫診視?”不料入目情形卻讓他稍稍尷尬。
但見皇后和侍女長鍾木娜正在給一隻雪白獒犬梳理毛髮,忙得不亦樂乎,完全不見一絲病**態。
鍾木娜一驚,忙不迭起身行禮。
宇文邕似笑非笑道:“原來皇后並未染病……”
阿史那柔然並不起身,依然撫摸著獒犬的雪亮毛髮,同樣似笑非笑道:“臣妾若不染病,如何能讓陛下去了心病?”
宇文邕沉默半響,長嘆一聲,正色道:“皇后有心了……朕非心胸狹隘之輩,將來若有萬一,朕會留遺詔給太子,讓他尊你為太后,奉你猶如生身之母。”
阿史那柔然不鹹不淡道:“如此多謝陛下!”
宇文邕不知想到些什麼,再次嘆息一聲,悵然若失地轉身離去。
鍾木娜拍了拍胸口,大大鬆了口氣,不顧衣衫下的渾圓顫顫巍巍,嗔怪道:“既然稱病,就該早早上榻裝睡,你偏不聽,這下給逮個正著吧?”
阿史那柔然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揉捏著雪獒的耳朵,喃喃低於道:“你們男人哪裡清楚女人的感受……就算宇文贇尊我為正宮太后,奉我如母,又如何比得上我懷胎十月的親生兒子?”
第四六一章
獨孤府後園。
拳影翻飛,勁氣橫空。
一個肩寬臂長的少年正在雪地裡演練武功,年僅十五六歲的獨孤峰已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