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之徹底無?語了。
君王的託付如泰山重重壓在他肩頭,使他無?論找不到半分推辭的餘地。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同樣,君要臣入仕,臣焉能?不入仕?
“微臣……曉得?了。”
他五味雜陳,“微臣聽陛下吩咐。”
一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文硯之眼底溼潤了。從前要他放棄文人的尊嚴去勾搭王姮姬,他是?千不願萬不願。如今要他離開王姮姬,他又千不願萬不願。
文硯之緩緩從貼身衣袖的最深處掏出一物,道:“此藥方,乃是?情蠱的根治之法,請陛下您收好。”
司馬淮微疑,“蘅妹的情蠱不是?已攆清了嗎?”
文硯之道:“是?攆清了。但?微臣仍想留給陛下一份,日後萬一我朝百姓有遭蠱害者,可以以此方治病。”
司馬淮遲疑片刻,接了。
蠱毒是?一種很生僻的毒物,除了王家?女兒外沒聽說別人中。不過,留在宮裡當個?底方也是?好的。
“朕知道了。文卿博愛。”
文硯之切切叮嚀道:“此事?絕密。”
司馬淮道:“一個?藥方而已,也要絕密嗎?”
文硯之堅定地點點頭。
雖然他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做,但?隱隱的第六感告訴他,絕密,一定得?絕密。
否則,不好的事?就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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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別陛下,文硯之失魂落魄地回了王家?,腳底綿軟,恍惚惚地彷彿踩在雲端。
放棄仕途這件事?,陛下不知則已,一旦知道,平靜日子?到頭了,他和蘅妹短暫的幸福像偷來的。
陛下要他背叛對?王太尉的承諾,入朝為官,趁熱打鐵再給琅琊王氏一記沉重打擊,徹底肅清門閥當政的局面。
他心中萬般糾結,一旦這麼做,徹底和蘅妹走上陌路。
王姮姬正在房簷下和桃枝等人制梅花香,聞文硯之歸來,“去哪了?”
文硯之勉強笑笑,從心底裡發虛,“沒事?,隨意到鎮上書局出去走走。”
王姮姬洗去滿手的梅花瓣,好奇地道:“還有什麼書是?王氏藏書閣沒有的,文兄也給我看看,我定給你補齊全?。”
一縷青絲滑了下來,映襯她窈窕秀麗的面容,人如梅花,比梅花更美。
文硯之痴了,本能?地上前幫她將青絲別到而後。手指觸控在她柔膩的肌膚上,激起?顫意,似心底漾起?了圈圈漣漪,留戀著久久不願放下。
王姮姬抬首,眼波流轉,“今日為何……”
文硯之怔怔道:“沒事?,就是?想幫蘅妹攏頭髮,這輩子?每日都幫你。”
王姮姬柔然一笑,“當然了。”
他們很快就要成婚了,日後他日日都可以幫她攏頭。
“蘅妹,你真好。”他喉嚨裡帶著幾分酸,“能?伴在你身邊,便是?當一朵安靜不會說話的梅花,亦是?極致快樂。”
王姮姬訝然,他這是?在說情話嗎?
他生性清白靦腆,從未說過情話。
“文兄也好,我很願意伴在你身邊。”
文硯之怦然,歡喜中夾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