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切,叮囑道:“和離的事你莫那麼膽怯,朕時刻等著你。”
別人救不了她,他是皇帝未必救不了她,只要她肯努力。
她活得這麼累,這麼苦,應該考慮考慮另一種活法,捨棄郎靈寂,捨棄王氏。
——跟他。
……
暮色沉沉,晚風溫溫。若有若無?的紫氣籠罩在皇城之上,晚霞萬道紅光,刺得人眼?睛睜不開。
王姮姬一身吉服在內侍的引導下從?皇宮走出來,王芬姬與王清姬則留在宮中,今後為貴妃朝夕侍奉陛下。
時辰比預定的還早了一刻。
王戢如約在宮外等著她,見面簡單寒暄兩句。本來平安無?事,皇帝並?非瘋子,豈會眾目睽睽下扣留王家家主。
“九妹一切順利?”
王姮姬點點頭,令她驚訝的是郎靈寂也來了。
中書省作為皇帝的秘書部分,核心門戶設定在皇宮,中書省天然?比其他部門多了一項可自由進?出皇宮的權力。
郎靈寂微染霜色,神清骨峻,晚風中雙袖輕輕鼓盪,身後的影子又深又黑。
王姮姬抿了抿唇,慢吞吞走到他面前。
他柔聲問:“怎麼樣?”
王姮姬垂首,眸色不著痕跡稍閃,道:“嗯,沒怎麼樣。”
藥方貼身而藏,生硬地硌在肌膚上,有些難受,時時刻刻刺激著人的神經,只要他攬一攬她的腰便會察覺。
他一怔,“什麼都?沒探出來?”
王姮姬張唇,嗓子啞了啞,欲言又止。藥方就在手裡,她卻猶豫著捨不得交出去。良久,只道:“沒什麼。”
郎靈寂瞥了她一眼?,目光深邃渺遠,“真的嗎?”
王姮姬頂著重重壓力,掐著手指,艱難地從?齒隙間蹦出單個字,“是。”
他語氣沉下了,“那是我多疑了。”
王姮姬小心翼翼道:“無?妨,謹慎點也好?。”
郎靈寂沒再回應,像往常那樣伸手攬了她的腰,一道坐馬車回府。
王姮姬身體僵直地跟隨他的腳步,冷汗快從?額角流下來了,連呼吸都?情不自禁地放輕,戰戰兢兢。
剛才那句話緊張之下說錯了,她平日裡針鋒相對懟他,怎麼今日這般做賊心虛,故意?討好?說“謹慎點也好?”?
登上馬車,她與郎靈寂並?肩而坐,以為郎靈寂會對嚴加盤問,他卻這麼輕飄飄放過?了,彷彿整件事沒發生。
平靜的湖面下湧動著暗流洶湧。
王姮姬難以承受這種氛圍,他那麼心思縝密滴水不漏,定然?猜到了什麼。
腰間私藏的硬物愈加膈應,幾度想主動交出去,換一個心安理?得。
司馬淮的遊說沒對她產生任何影響,她此刻神志清晰,情蠱安眠於內心,任何決定都?是出於她本身的。
她拖延著,沒有輕易交出藥方。
郎靈寂雙腿交疊著手支下巴,遙遙望向?窗外,一股靜峙的氣場,渾身充斥著冰冷與疏離,彷彿精神潔癖生人勿進?。
王姮姬注意?到他離她很遠,兩人並?肩坐在馬車中,中間還隔著一人的距離。
平日他慣來貼她很近,嘮家常地問東問西?,今日安靜得像入了定。
王姮姬彷徨在心中蠕動,嘗試著主動搭話,“皇宮,我遇見了張貴妃。”
“張貴妃邀請我去宮裡坐坐,我惦記著時辰便拒絕了,其實她應該沒有惡意?。”
等了等,見對方仍然?沉默無?話,道:“你說我該拒絕她嗎?”
郎靈寂凍結著,透著一股微妙的距離感:“你自己決定。”
王姮姬滋味莫名,明明她長期被裝在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