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隻異鳥正貼地從後飛來,直撲騎士骨馬後腿。它飛得太快,雖然已經看到了同伴們一一倒下,但充滿了殺意和興奮的腦袋根本無從反應這樣的事實,依然維持衝勢,一雙利爪抓向了骨馬後腿的關節。這並不怪它,在這片土地上異鳥是強悍的存在,就算與酆都鬼府的巡城甲馬一對一戰鬥時都不落下風,何況此時是以七敵一?在異鳥的眼中,數量少於自己的巡城甲馬也是一塊肥肉,不過是長了幾根刺,吞下去時要小心些而已。
就在它利爪快要抓到骨馬後腿時,那匹骨馬忽然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原地轉身,變成側對著它,然後馬上騎士俯身探手,覆蓋著鐵甲的大手一把握住它的脖子,輕輕一擰,就令得它頭顱徹底轉了一圈。
它驚慌失措,拼命以無堅不摧的利爪抓著騎士的手臂。但平時可以輕易撕開的鋼鐵這一次卻顯得無比堅硬,它掙扎著望去,才發現騎士甲冑上浮著一層淡淡黑光,輕而易舉地擋開了它的利爪。
斬殺最後一隻異鳥後,吾家終於吐出胸中一口濁氣。殺這七隻異鳥於他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己,想當年流放外域時,所遇到的那一隻妖魔不比這些異鳥強上個十倍八倍的?他之所以用上了震魂吼,不過是想要發洩一下胸中鬱結不去之氣。
吾家向南方遙望,若再向前前進個七八百里,才會找到一些能夠讓他活動開筋骨的妖魔,這附近就不要奢望了。他猶豫半天,還是撥馬向酆都城行去。倒不是他怕單槍匹馬的深入險地,而是再不回城,就要錯過下一次帶隊出巡,這可是違律之事。
過了弱水,酆都就在遠方浮現。
吾家放慢了座騎,慢慢向酆都行去。他實有些不願回酆都,倒是十分懷念在外域流放的生涯。
一條路總有盡頭,吾家走得再慢,酆都大門還在出現在眼前。吾家剛要上前要鬼卒開門,胯下骨馬忽然人立而起,一聲長嘶!吾家雙目血光大盛,黑鐵頭盔縫隙中幾乎噴出長長的血色火苗,雙尖鋼矛矛尖處也浮起了一層烏光。
他回身望去,血色目光穿透重重迷霧,但見弱水邊一葉擺渡輕舟剛剛停靠在岸邊,從舟上下來一個素衣如雪的女子。
她發如墨,衣勝雪,然則一點朱唇,在這灰濛濛的陰間顯得如此耀眼。
吾家的身體不住膨脹收縮,掙擠得盔甲吱吱嘎嘎地響個不停。這是因為他心神驚疑不定,引致體內鬼力起伏所致。他心中驚詫不己,只不過是看到了她一眼而己,怎地自己就險些要亂了真元心神?
而且這女子又是何人,竟然能令自己心中如此不安?當年就是南疆那幾頭有名有姓的妖魔也未曾給過自己這等威壓!
那女子遙望巍巍酆都,就這麼看了片刻,忽而掩口輕笑,一時間似乎將這死氣沉沉的陰間也笑得春暖花開:“啊呵呵呵呵,我蘇姀又回來了!”
。這一聲笑,剎那間己傳遍千里!
吾家根本來不及去思索她話語的張狂放肆與她婉約風儀何以會有如此大的反差,還在驚疑不定時,那女子己如閒庭信步般向酆都城行來,每一步都端莊如儀,卻又隱含脈脈風情。
可是吾家哪還有心情欣賞她無雙儀容,他駭然盯著那女子飄飄如仙的裙襬,心神幾乎都要炸開!那女子款款走著,身形忽隱忽現。以陽間距離來計,從弱水之畔到酆都城下何止百里?
但她也沒走幾步,竟然就到了吾家身邊,與他擦肩而過。
恍惚之中,吾家似乎覺得她與自己擦肩而過所耗去的辰光,比她從弱水到酆都所用去的辰光都要長些。
“原來是隻小鬼啊,氣勢倒還不錯。”那女子如歌般的聲音在吾家耳邊迴盪著時,人已經立在了酆都城前。
蘇姀微眯著一雙鳳眼,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高聳得不見盡頭的酆都城牆,半天才搖了搖頭,輕嘆道:“這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