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戾氣。但聽到她喊疼的時候,他身上壓迫感又消散了乾淨,很奇怪的情緒:
歇斯底里,又隱忍壓抑至極。
氣氛有點兒詭異。
齊晟也沒轉回來,端正挺拔的身影像覆蓋了一層清冷的薄霜。
他什麼也沒說,摔門而去。
他哪根筋兒搭錯了?
她都沒太在意,他倒好意思生氣了。
而且之前趕他都不肯走,她不催,他反倒直接出去了,招呼都不打一聲。
沈姒輕輕地眯了下纖麗的眼,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哪裡彆扭。
她一手舉著輸液瓶,蹲下了身,將鈔票和檔案收進保險櫃,視線掃到壓在底下的一張宣紙。紙張有些泛黃,墨跡褪了一點,但還能認出是她從前的筆跡。
【斷橋不斷,孤山不孤,
只願長橋不長情誼長,一切從歡。】
人說“斷橋不斷,肝腸斷;孤山不孤,君心孤”,她練字的時候覺得兆頭不好,刻意去掉了一半,只寫全了後半句,反倒忘了梁祝長橋惜別,雖然兩情相悅,最後也沒落得個圓滿結局。
現在看來,還是順其自然比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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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晟揉了下眉心,腦子裡想的還是她的手,心底的燥意又竄起一寸。
歐洲的山城浪漫如詩,繁花著錦,擁簇著巴洛克式的建築。別墅前綠草如茵,金鳶尾香氣幽微,泥灰色的雕像立在兩側,恍若一場經年隔世的夢。
總助一直等在外面,見他出來,才示意司機將車開過來。
“這是需要您過目的檔案,電子版已經整理發您郵箱裡的。”總助替他拉開車門,將檔案遞給他,“國內有事聯絡你,問您有沒有時間視訊會議。”
齊晟翻腕看了下時間,“五分鐘後。”
總助迅速給了對面回覆,邊拉開副駕駛的門邊詢問,“您要去哪兒?”
“你去把隔壁買下來。”齊晟的手按住倒數第二顆紐扣,眸色沉了沉。
總助眼觀鼻鼻觀心,不用多想就猜到他被趕出來了,公式化地提醒,“您在蒂羅爾和poestlgberg斜坡上還有兩套別墅,車程不遠。”
齊晟掀了掀眼皮。
不需要他說什麼,總助就知道自己多嘴了。很明顯,他要離這兒近的。
總助垂眼應下。
沒離太遠,也沒訂酒店。助理的速度一向高效,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齊晟坐在後座連線國內視訊會議。
“第二輪公告發出去了,現在是北京時間22點15分14秒,這才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出現跟風買投了。”傅少則輕嘖了一聲,戲謔道,“你也不怕招來大規模的反向做空?”
“多空對做本來就在預料之內,”齊晟揉了下眉心,不太在意,“盯著點兒那幾家對沖基金,吩咐人每天彙報一次。讓段聿白動作再快點兒。”
“歐洲市場的《反壟斷法》官司可不好打,國內外都不看好這場官司,”傅少則面色微凝,“這才5個月,小白已經打破最快程序記錄了。”
他的嗓音低了低,“不過法院判決下來前,官股障礙你不管了?”
齊晟輕敲了下桌面,依舊漫不經心,“虧損多少我擔著,繼續買進。”
傅少則挑了下眉,跳過這話題。
“還有一件事,你自己看看,”傅少則敲了敲鍵盤,轉過來一封郵件,“邵城那邊兒賀家一伸手就揪住好幾個,要是按老黃曆,事兒不大的都重拿輕放,但這次都快被賀九按死了。”
他點到為止,也意味深長,“最近的風向可有點不對勁啊。”
“邵城那邊手腳不檢點,活該被拿捏。”齊晟壓著眉眼,表情陰鷙起來。
“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