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中所蘊含奧妙的陳睿暗暗心悸,如果是他面對這一擊,只能用瞬間移動遁出刀光範圍或者以防護罩硬接,再圖反擊了。
在這種“無法動彈”的情況下。摩黛絲提偏偏還是不可思議地動了。然後,左斬一刀,右斬一刀。
表面上看,就是雙手的彎刀簡單地揮了揮,然而在陳睿的感覺中,這“簡單”的兩刀蘊含著玄妙無比的韻律,史翠娜刀光看似無懈可擊的刀光彷彿一副工整細密的工筆畫上被大片的墨汁蘸上,整個意境包括隱藏的後招被破壞無遺。不僅如此,這大片的墨汁還反客為主地將工筆的風格強行“染”成了寫意。
刀光閃爍間,那些“弧線”紛紛斷裂、史翠娜的身形踉蹌倒退,身上已經顯出無數密集的血痕來。
僅僅,兩刀而已。
這已經不僅是單純力量方面的差別,而是一種境界方面的巨大差距。同樣是刀,同樣是娜迦的天賦武技六刀流,史翠娜對這種刀技已是千錘百煉,彷彿一個製造了無數遍的物件,哪一點應該少一分,哪一點應該加一分,就算是閉著眼睛都能瞭然於胸。然而在摩黛絲提手中,六刀流更像是一件作品,物件可以重複,但作品卻是獨一無二的。
史翠娜掌握的是六刀流的“技”而摩黛絲提已經昇華到了“法”的程度,可以說,這位娜迦女王是陳睿到這個世界以來,最強的兵器大師了。當然。摩黛絲提的六刀流再強,也無法突破魔帝的範疇,更無法真正地與國度化的尊級強者甚至是半神強者抗衡。
在有絕對差距的“力”面前,再精妙的“技”或“法”都是徒勞。
只不過。對於目前的史翠娜來說,娜迦女王依然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好高騖遠!兩把刀都沒用好,就想用好六把刀?”摩黛絲提輕蔑地地看著史翠娜。
史翠娜怒吼一聲,再度撲來。
“連冷靜都失去了嗎?這種幼稚的攻擊,簡直比剛覺醒六刀流的孩子還不如!”
“破綻!全都是破綻!你這樣就算是拼命,也只會先拼掉自己的命!”
“華而不實!多餘動作太多!”
“……”
在娜迦女王譏誚的冷笑中,史翠娜一次次被擊倒。又一次次地爬了起來,然後再次被擊倒……
金色的甲冑已經殘破不堪,身上盡是血跡斑斑的傷痕,有些甚至深及見骨,如果不是娜迦一族的身體異常強悍,早已經重傷而死了,這還是摩黛絲提手下留情的緣故。
陳睿看得出來,儘管戰鬥非常殘酷。但娜迦女王並沒有真正下殺手,更多的是喂招,所指出的許多都是史翠娜很關鍵的缺點。可惜某位娜迦姐姐已經被悲憤衝昏了頭腦。只想到要如何擊敗自己的母親,那些指點在她的耳中全成了真正的嘲諷。
艾德琳雖然看不到戰況,卻能夠清晰地聽到所發生的一切,但她沒有開口勸阻,只是淚流滿面地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哭出來的聲音會驚擾到史翠娜。
少女很清楚姐姐的性格,勸阻或哭聲只會讓姐姐更加失去理智。
終於,精疲力竭的史翠娜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看那樣子。竟是昏了過去。
“連自己有多少份量都無法掌握,又怎麼能掌握娜迦一族?”娜迦女王看都沒看重傷昏迷的女兒一眼,蠕動著蛇軀來到了艾德琳的身前,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少女身旁的陳睿。
陳睿被那冰冷的眼神一掃,背脊生出一陣寒意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