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道,“你還要忙別的事,我去得了,到城裡不過十里地,來回也就一個時辰!”
如此說定,牛家兄弟負責殺豬,秦氏上城買酒。
唐天枝待秦氏準備出發時上來道,“嫂嫂,小弟與你同去買酒,路上有個照應。”
秦氏應下,兩人便出門去了。
有唐天枝相陪,秦氏大覺賞心悅目,已不去想牛伯擒怎樣令她不悅,問道,“唐兄弟,你是哪裡人呀?”
唐天枝道,“我本是中原人氏,長年客居海外。”
秦氏笑道,“那現在回到故土,心情很好吧?”
“確實如此。”唐天枝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道,“嫂嫂,城裡最好的酒是什麼酒?”
秦氏笑道,“奴家素不飲酒,也不知什麼酒是好,什麼酒是壞。唐兄弟愛飲酒,咱們到城裡買最貴即是。”
唐天枝道,“最貴的不見得是最好的。”
秦氏忙道,“那讓唐兄弟來選。”
到了城裡,唐天枝選了兩壇十年的一枝香,付了賬,便與秦氏往回走。
作為地主,秦氏沒能付賬,難免有些尷尬,唐天枝安慰道,“嫂嫂,我是客人,登門拜訪,備禮是應當的。我長年客居海外,於此道不熟,初進門時沒有想著這層,兩手空空,已是失禮。”
秦氏略不好意思道,“話是這麼說,但出門前是奴家說去買酒,唐兄弟相伴照應,現在卻是反過來了,婆婆看見,定要說奴家不懂禮數了。”
唐天枝聞言一笑,將兩壇酒往上一拎,“這本是嫂夫人買的酒,我幫忙拎著而已。”
秦氏撲哧一下,笑道,“那奴家就多謝唐兄弟了。”
唐天枝開懷一笑,道,“不謝。”
秦氏十分開心,說什麼都輕鬆起來,“唐兄弟生得一表人材,又這般豪爽,肯定有個好人家。嗯,奴家還沒問唐兄弟年紀呢,仲拿他人年少老成,如今其實才二十有四,唐兄弟一口一個嫂嫂,可別是叫竄了輩分才好。”
唐天枝聞言側頭去看秦氏,不巧正對上秦氏瞧過來的目光,唐天枝倒沒什麼,秦氏喜樂的面容瞬間一凝,轉即又努力笑了笑,掩飾慌張。
秦氏五年前嫁到牛家時年方十七,經歷五年風霜,雖然老道不少,但無論如何也才二十有二,自是難掩青春容色。
唐天枝笑道,“二十。”
秦氏俏聲道,“嗯,二十好。奴家今年二十有二,你叫奴家嫂嫂,合情。”
唐天枝道,“嫂嫂對我,不必再用奴家自稱。”
秦氏臉微微一紅,道,“不用奴家,還能用什麼?”
唐天枝道,“都可。”
兩人回到牛家,牛家兄弟已把事情辦好了,小牛兒蹦蹦跳跳,十分喜悅,老嫗也開開心心地忙活著,秦氏告訴牛仲拿酒是唐天枝選的,牛仲拿笑道,“唐兄弟選的,那便是第一等的好酒了,哈哈。”
牛仲拿接過酒一聞,又笑道,“果然,是十年的一枝香!”
唐天枝讚道,“看來牛二哥也是個中高手。”
牛仲拿笑道,“那今晚就一醉方休。”
晚飯十分豐盛,牛仲拿連連勸酒,向唐天枝說謝,卻連自己也不知謝什麼,唐天枝放開了喝,牛伯擒也同樣放開了喝,三人你來我往,直至酒罈空底,杯盤狼藉。
老嫗為牛伯擒鋪床,一面樂呵呵地念叨,“擒兒你看,這被子是洗好的,乾乾淨淨,娘就知道你會回來,一直幫你翻洗晾曬,沒一點黴味,就是掉了色,舊了點。”
牛伯擒看著老嫗顫顛顛地鋪床,眼睛卻發著光,又看了看陪在一旁的二弟和唐天枝,撓了撓臉頰,好歹忍住了,沒哭出來。
床鋪不夠,唐天枝只能湊合著與牛伯擒擠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