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送行

林清婉和孫槐在花廳裡說話，林文澤被帶下去玩兒了，錢老爺被扶進來，雖然腳還有虛，但還是掙脫開了下人&ldo;撲通&rdo;一聲跪在了地上。

孫槐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沉聲道：&ldo;錢老爺，剛郡主與我替你求情，我也不好為些衙門的臉面便誤了兩個人的一生，這請表你就拿回去吧。&rdo;

說罷將錢家的請表扔給他。

錢老爺撿起來，連連磕頭道：&ldo;謝大人恩典，謝郡主恩典，此事全是我錢家之過，因錢某虛榮，未及來與家人商議便私自上表，哪裡知道我家婆娘也沒與我商量，竟就私下允了他人婚姻。&rdo;

錢老爺滿頭大汗道：&ldo;雖說可以反悔，壓下這門親事，可錢某實在不忍心，故只能辜負大人，還請大人贖罪。&rdo;

這樣一說，算是把所有的罪名都拉到自己身上了，孫槐聽了臉色稍霽。

他是江南道的長官，若是在林清婉這裡留下不愛民，只顧顏面的印象，以後想調回京城肯定會有阻力，但錢老爺這樣一說就不同了。

他道：&ldo;你也說慈父心腸，雖有作弄朝廷之嫌，但念你是初犯，這次便先饒過，再有下次，本官就不是那麼好說的了。&rdo;

&ldo;是，是。&rdo;錢老爺連連磕頭。

坐在一旁喝茶的林清婉便趁機笑道：&ldo;錢老爺起來吧，這次也是你們錢家太過，就算沒有另定姻緣一事，難道你們就能不問妻女，獨斷專行？上表請貞節牌坊這樣的大事，事關令千金的一生，竟問也不問對方一聲？&rdo;

錢老爺滿頭冷汗，懦懦的道：&ldo;錢某當時覺得待牌坊回來，可給妻女一個驚喜，未必想太多。&rdo;

林清婉就冷笑，&ldo;這東西有什麼可驚喜的？驚嚇還差不多。&rdo;

孫槐就忍不住輕咳，他知道林清婉看不上這貞節牌坊，可這東西是朝廷弄出來的，這樣當眾嘲諷不太好吧？

林清婉這才收了話音，揮手道：&ldo;算了，我不說便是了。&rdo;

孫槐便讓人扶錢老爺下去，等人走後林清婉才道：&ldo;朝廷有進士碑，有孝子碑，還有貞節牌坊，那為何沒有孝女碑，沒有烈夫碑呢？&rdo;

孫槐心顫顫，有所猜測，卻又不太確定的問道：&ldo;孝女碑易懂，但何為烈夫碑呢？&rdo;

&ldo;如守節女一樣，妻亡不娶，有兒女的盡心撫養兒女長大，替妻孝敬岳父母；無兒女的也為妻守一輩子的孝，替妻孝敬岳父母，可為烈夫。&rdo;

孫槐：&ldo;……無後為大不孝啊。&rdo;

林清婉就笑，&ldo;都是人，怎麼妻無兒無女為夫守節就有碑，夫就沒有？難道女子無後就孝嗎？可見世人對男子多有成見啊。&rdo;

孫槐知道她是反諷，一時無言。

林清婉放下茶杯道：&ldo;大人不如派人去那兩家看看，若婦人本人同意上表，那就上表吧。若她們自己不願意，是想改嫁，還是想自由自在的過自己的日子，便也隨她們去吧。&rdo;

孫槐點頭，&ldo;朝廷還是該鼓勵寡婦嫁人，多加生育的好。禮部這些年也不太喜歡頒這東西，不過是習俗使然，有人申請，總不好年年都駁回。&rdo;

&ldo;所以我才說應該上表再設一烈夫碑才是，有節女，就該有烈夫嘛。&rdo;

孫槐抽了抽嘴角沒說話。

看林清婉為謝逸鳴守節，他還以為她是站節女那一邊的，誰知她竟也不喜歡貞節牌坊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