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了一筆內傷。眼下自己又不能開口,他的命就全憑著一口氣吊著,一旦這口氣洩了,仇也不消報了,自個兒領便當去吧。
盲刀冷冷地哼了一聲,右手反手抽出刀——那是一把有著火紅刀身的鳳嘴刀,刀柄呈暗金色,雕刻睚眥獸像,系在柄上的紅綾在風雪中飛揚,分外跋扈——刀被隨手插在地上,盲刀邁了兩步上前,淡淡地道:“你過來,我盲刀一向不佔別人便宜,我們就在這平地一決勝負罷。段大將軍,讓你的兵退下,莫要擾了我的興!”
最後一句話是對將軍說的。巧的是,這金甲將軍也姓“段”。將軍手一揮,懸崖前的場地一下子變得空曠起來。
“踏,踏,踏……”
別的盲刀沒有聽見,就只聽到對方在雪地上行走而發出的微不可查的腳步聲。不過盲刀卻蹙起了眉頭:這個人怎麼不說話?莫不成是啞巴?巧了,瞎子與啞巴,見不了也聽不著。
不緊不慢地走到距盲刀只有三十丈的地方,龍寒一揮手中劍,一道劍氣帶著破空聲飛向盲刀。盲刀霸道反手一檔,輕描淡寫地化解了,盲刀心生疑惑,這人為何告訴自己他的行蹤?直接上來招呼不就得了。
“哈!”盲刀突然暴喝一聲,剎那之間,手中睚眥刀爆發出一股強橫狂暴的火焰氣息,十丈以內的積雪竟都昇華了。他猛一踏腳,雙手將刀平舉及肩,衝向龍寒。
三十丈的距離迅速縮短,龍寒一動不動,劍尖仍指向大地,不過嘴角卻詭異地上浮了——這些年兩人雖未相逢,可是盲刀那些刻到骨子眼裡的……說時遲,那時快,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盲刀就已經來到龍寒面前,手中刀猛地向前一捅,卻被只偏了頭頸的龍寒閃過,刀正好是貼著龍寒蒼白的臉擦過,龍寒左手閃電般抓住了盲刀右腕向後用力一扯,持劍的右手將劍換了握法,反手持劍,用劍墩狠狠向盲刀的胸口撞去。
盲刀的耳朵動了動,迅速鬆開持刀的左手,倒扣住龍寒擒著他的那隻手,狠狠抓住,跳起來一膝蓋迎上劍墩。龍寒死死抓住盲刀右手不放,用上更大的力。
“咔擦!”盲刀突然痙攣了一下,索性將頭一偏,張口咬向龍寒的手。
龍寒抬起腳踹了盲刀一腳,左手放開,另一腳點地飛退,與盲刀拉開了距離。
“嘶——好傢伙,有兩把刷子!”盲刀倒吸一口涼氣,他的膝蓋骨險些被那劍墩撞得粉碎,即便沒碎,鑽心的疼也足夠受的。
“咳咳……噗哇!”劇烈的動作牽動了龍寒的傷,他再一次嗆出了血,甚至愈咳愈烈,差點沒吐出內臟來。他半蹲著,右手把劍插進雪地,支撐著虛弱的身子,左手摁在膝蓋上,暗叫糟糕。
“這傢伙,原來有內傷啊……”聽到那“啞巴”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盲刀暗下鬆了一口氣,雖然那“啞巴”不出聲讓他對付起來相當棘手,但若對方受了傷就好辦了。正要上前給那“啞巴”補上一刀送他歸西,盲刀心中突然一頓,失聲驚呼:“竟然是你!”
後方觀戰的段大將軍臉色微變:“原來兩個人還是熟人,不知是敵還是友呢?”
龍寒不動聲色地掏出了一粒丹藥服下,奮力地支起身體,緩步上前,徑直走向盲刀。他的臉變得更加慘白,但是步伐卻更加有力,被官兵圍攻下受的重傷似乎痊癒了,內傷完全被抑制住了。那一粒丹藥,只有在拼命時才能吞下。
“師兄,寒先走一步了,保重。”
龍寒的聲音在盲刀耳邊響起,盲刀猛地一驚,伸手要去阻攔他,龍寒卻已經擦肩而過了。他慌忙地大喊:“寒,你要作甚?”
龍寒沒有回答,只是以驚人的速度向段大將軍逼近,段大將軍慌了神,急忙叫官兵們擋住,凡其所過,僕屍者數,摧枯拉朽,毫不拖沓,尺許劍刃沾滿了鮮血,如暴怒之司命,無情屠戮生靈。他冰窟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