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對喬安的好讓她經常恍惚，他就是她的親哥哥，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有了默契，她知道喬安有話要和她說，只有那件事才會讓他這麼小心翼翼又十分為難。

葉苒苒拍掉手上的沙，問他。“哥，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喬安有些緊張，觀察著她的神情，微微頷首。“是的。”

“是想讓我去看心理醫生嗎？”

喬安眼神溫柔，觀察著她的表情，只要她說“不”，他就絕對不會勉強她。“你想去嗎？”

又不是什麼大事，瞧把他為難的，她拉著喬安出了門，外面天色暗了下來，萬家燈火點亮了這座城市，葉苒苒眼裡是如夜色一般化不開的愁緒。“去吧！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生病了？”

第二天兩人從後門走進一家心理診所，出人意料地，這裡佈置得很溫馨，一點也不像醫院。

喬安在門外等她，他在回想幾年前的那件事，大四那年他很忙，忙著打工賺讀研的學費，他同時打了兩份工，從早晨六點一直忙到晚上十點，回到出租屋累得躺下就不想起來了，那年暑假他沒有回家。

和爸爸通話時感覺他有些異常，但他說家裡一切都好，不用擔心，又過了一段時間因為一直聯絡不上苒苒，他又給爸爸打了電話，爸爸說苒苒生病了，並不嚴重，讓他好好工作。

實在放心不下他回了家，見到她後吃驚極了，她瘦得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他漂亮、可愛的妹妹。

她的面板失去了往日的光澤，眼中失去了神采，曾經那麼美好的她，像被誰抽走了靈魂，整日昏睡不醒，只能靠注射營養素來維持生命。

那件事對任何人的打擊都是致命的，是需要很長時間來治療心裡的傷痛，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但他從沒見過像苒苒這樣，心理的打擊已經影響到了生理，讓一個花季少女變得面容枯槁，沒有了活下去的慾望。

陷入沉思的喬安聽到診療室的門開了，急忙起身迎過去，見她神色平靜放下心。

葉苒苒看出喬安比她這個患者還要緊張，安慰他。“那位醫生可好了，我們就是聊了一會兒，她讓我下個星期再來。”

喬安心裡踏實了一些，他在醫生那瞭解到，有心理問題的人內心都有一個或數個心結，要開啟這些心結不可避免地要觸碰到患者心裡的痛，就像要揭開已經潰爛的傷疤，看醫生這件事他拖了又拖，就怕再觸碰到她心裡的傷，幾年前在醫院那一幕讓他觸目驚心。

兩人吃過飯又看了場電影，確認她沒什麼事把她送回了公寓，喬安離開後葉苒苒臉上強撐著的笑意維持不住了，她快速上樓，來不及關門直接跑到衛生間對著馬桶嘔吐起來。

有一瞬間她感覺自己要窒息而死了，直到胃裡的食物都吐乾淨她才緩過來一口氣，踉蹌著爬到洗臉池邊捧起水潑向自己的臉，望著鏡子裡的人感覺特別陌生。

她的心裡藏著一團黑霧，一直不敢去觸碰，只是每到熟睡的時候那團黑霧就會蠢蠢欲動，在夢裡最多的時候她都是在躲避那團黑霧，下意識覺得那裡有很恐怖的東西，她要躲得遠遠的。

醫生的催眠療法喚醒了一直壓在她心底的那團黑霧，痛苦與恐懼無情地侵襲過來，不想讓喬安為她擔心，一直在強撐著。

手機響了，她慌亂地撿起地上的包，從裡面翻出手機，看到是芊芊打來的，忙擦了擦臉調整好情緒，接通了手機裡面傳來讓她感到溫暖的聲音。

“殿下，我實在忍不住了，我要對你坦白，是我和那木頭說你晚上總做噩夢的，但這不全怪我呀！你不知道他有多雞賊，幾句話就把我的話套出去了，是我毀諾了，答應你的事沒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