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伸手,款款深情地道:“夫人,終是尋到了你。”
女織凝望著他,眼前人黑髮銀衫,眸若黑曜石,人若千年玉。
他的臉上是一如往昔的淺淺笑意,沉穩如他、俊美如他、溫潤如他,怎能不使她怦然心動?
可是這如玉般的男子,她的丈夫、她的愛人,待她關懷備至,事事做得滴水不漏、夫妻間禮數樣樣周全,但是她卻從未看清過他的心。
這時,又有四人自院外走來,當頭一人大步流星,邊走邊說:“見得妹婿與小妹伉儷情深,本侯甚慰啊。”
來人一身墨紋貢緞長袍,生就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五官稜角分明、線條銳利,一雙炯炯深目,時時帶著壓迫之感。正是女織的兄長日向侯羲和。
羲和身後緊跟的兩人盔明甲亮、魁梧壯實,應是他的貼身侍衛。
離羲和五步開外站著一名女子,一頭捲曲長髮,面容輪廓深邃精緻,鼻樑小巧高挺,眼呈琥珀,竟是赤泉侯阿賽婭。
阿賽婭見得古虞侯也在,不知怎麼就紅了臉兒,因是外族女子,倒也不甚扭捏,即便有些害羞,仍是不時拿雙大眼去瞧他。
四侯相見先是一番虛禮,後又相互關心了各自進入妄境後的遭遇。方才知道,日向侯也是將將遇上的赤泉侯阿賽婭。
遊雅心中有疑,眉眼微挑,對羲和道:“不知日向侯打外而來,可是尋古虞侯夫人、你親妹女織呢?”
羲和肅冷看他,不置可否。
遊雅知他有鬼,並不追問,轉而對令姜道:“表妹,未免夜長夢多,還是快些帶我們離開的好。”
令姜旁觀多時,心下對女織得術離深情相待多有豔羨,此時見遊雅對她溫言軟言,生了些念想,便爽快應了。
蒼梧國本就參與了謀劃之事,令姜自然知道出口所在。
因急著要在遊雅面前表現,施法撤去巫蠱幻像,帶著幾人尋了通口,出了深淵,進了妄夢中侯府大殿的正堂。
幾人出現時,無憂、元姬帶著眾人也恰恰趕至,數人終是聚在了一起。
遊雅一見無憂便忍不住湊上打趣:“原來小丫鬟還在這裡,公子我可擔心掛念得緊。”
無憂見他一臉風流的笑,真正一副紈絝做派,心下很不了然。
遊雅討了個沒趣,又想起正經事來,轉頭道:“表妹,如今要怎麼辦?”
令姜美豔面容染了些許虛白,半晌方道:“我也不知。”
幾位侯爺不禁呆愣,有些無措。
無憂卻想,人群裡既有隱伏之人,必然不甘永困妄夢之中。既然令姜已證實這裡就是妄夢的出口,那守株待兔便是此時脫困的最佳方法。
思及妥當,無憂低聲道:“等。”
幾侯見無憂說得決絕,必有些把握,心下略寬了些。
見堂內人喧鬧驚恐,侯爺們站了出來,帶頭去出言安撫。堂內人受其感染,或坐或站漸漸安靜下來。
無憂站在一角,注視著場內各人:日向侯立於大堂中央位置與兩名護衛低語說著什麼;古虞侯與遊雅站做一排,他的夫人女織則立於古虞侯身後,瞧著丈夫的背影出神;赤泉侯站於人群外圈與赤泉來賀者相談,只那眼神不時瞧向術離;其餘眾人緊張神色雖有緩和,但從表情舉止來看,仍可見驚慌之意。
堂內一處,遊雅對術離低語,言語微酸:“有離兄在的地方,從沒我的好事兒。想那赤泉侯的一顆心怕已係到了你身上,不如你順勢承她好意,抱得佳人又可收服一國。”
術離有些乏累,知遊雅平素愛調笑的性子,也不當真,只虛應道:“離心中唯有夫人一人,並無他圖。”
遊雅笑言:“夫人不負傾城姿色,不僅得夫如此專情,連那兄長也視作珍寶,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