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寨主、營……營長”

被冷風吹得清醒過來的吳坤和兩個隊正看著面前烏泱泱一片的弟兄和楊志、秦明那銳利的目光，三人一陣哆嗦。

“吳坤，你能給灑家解釋解釋什麼叫打野味嗎？”

楊志驅馬悠悠來到三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三個被自己興師動眾救出來的“好兄弟”，臉上笑意盈盈，語氣卻森寒無比。

“這，這個，俺們，俺們知道錯，錯了，請，請寨主，責，責罰。”

三人低著頭，哆哆嗦嗦的求饒著，但被楊志、秦明前後圍了起來的三人絲毫沒有發現楊志已經緩緩解下了腰刀。

“解釋解釋。你們打野味是怎麼打到淄川城的。”

沒有理會三人的求饒之聲，楊志淡漠的聲音迴盪在三人耳邊，吳坤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栽了，只怕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要打要殺，悉聽尊便！寨主何必明知故問！”

吳坤咬了咬牙，勉強戰勝了心中的恐懼，雖然還是兩股戰戰，但還是上前一步，低著頭回道。

“解—釋—解—釋！”

“寨主，寨主，俺們不敢了，還請寨主看在俺們往日為山寨出生入死的份上，饒俺們一命！”

“你們兩個，求什麼求？男子漢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大不了一死！楊志，你不是要解釋嗎？好，那我來告訴你原因！”

聽著楊志抽刀的聲音，吳坤知道楊志已經動了殺心，也不再隱忍，衝著貪生怕死的兩個心腹訓斥一番，說出了一直被自己憋在心裡的話，

“楊志，你有高強的武藝，弟兄們服你，但你為人剛愎自負，弟兄們稍有不順你意，你輕則痛罵，重則毒打，他們不敢說，但我看在眼裡，我敢說！”

吳坤越說越順，心中也沒了一開始的畏懼，直接抬起頭來與馬背上的楊志對峙。

“解—釋！”楊志此刻已經面黑如墨，臉上的青色胎記愈發鮮明，漫天的殺意令座下的戰馬焦躁不安，語氣也愈發冰冷。

“我知道，大寨定下了頗多規矩，給了弟兄們許多的不舒服，但那些規矩定的有理有據，兄弟們服氣，反倒是你在執行上總是要加上一成，該罰的不該罰的，你都要罰上一遍，好似弟兄們犯下了多重多重的罪責，不過是滿足你罷了！

你冷血無情，失了生辰綱，也怪不得大名府的那些人！你不得人心，要不是有大寨這杆旗，弟兄們早走人了！

今日我做下這事，誤了行軍，重責難逃，也不勞你動手，給我一把刀，讓我自行了斷吧！”

吳坤的話迴盪在楊志耳邊，剛愎自負，冷血無情，不得人心，自己，竟是這樣的嗎？剛才還滿腔怒火的楊志此刻內心卻是充斥著對自己的懷疑。

秦明靜靜的聽完了吳坤的話，悄悄抬起頭正好看到已經陷入自我懷疑的楊志，眼神中滿是複雜，終歸還是一言不發，繼續低下了頭。

楊志周圍一片寂靜，其他都頭、隊正因為隔著距離，因此只能隱隱聽到幾人在說話，但說的什麼卻是一點也聽不到，更不用說眾人身後的普通寨兵了。

“來人，將他們三人押了，暫時解除他們三個的職務，等這場打仗打完再說，丙都現在由我親自指揮。”

楊志說完，頭也不回的直接打馬離開了，不再看吳坤一眼。

秦明看著遠去的楊志背影，重重嘆了口氣，隨後朝一旁的幾人揮了揮手，等吳坤三人被押了下去，這才帶著兵馬往回趕。

淄川城中，李格非家裡。

“老爺，真是他們！小人在城頭上瞧得真真兒的，一點樣子都沒變！”

不放心的李格非在聽到楊志帶人攻城的訊息，連忙叫了吳瑾去城頭上確認，如今得了確切結果，李格非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