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人的話都不聽,只肯跟著他爹,甲遜可帶不走它哩!
趙諶連話也懶得回他,只抬手吹了個哨子,車頂上頭就突然傳來一陣細而低沉的戾鳴,十分具有穿透力。趙元激動地撅著小屁股又爬出去掀開車窗簾子仰頭去看,果然迎著仍舊暗沉沉的天空,有一道黑影盤旋著飛低,又猛地朝趙元的方向俯衝而下,嚇得他甩開窗簾,撲到某爹懷裡。
“撕拉————”窗簾竟然被扯裂了。那黑影一雙利爪抓著破布,沒一會兒就丟在地上,又重新迴天空去了。
趙元看著破布簾子,不由齜牙咧嘴,簡直感受到了窗簾的疼痛啊。
他轉頭跟趙諶抱怨:“阿父,你看看它,盡會嚇我!它的名字還是我給取的!”
趙諶示意立春處理窗簾,摸著兒子腦袋說道:“就是因為你給它起了這個名字,它才瞧你不順眼,你那會兒還拽過它一根羽毛,它只是嚇唬嚇唬你已經算是客氣了。”
趙元剛才臉都嚇白了,偏這會兒又死不承認:“我才不怕,大鵬鳥就是一個臭鳥!別人家的鳥都能逮兔子,就它老丟老鼠嚇我。”
立春和立夏在旁邊忍不住笑。所以說,這兩個小傢伙積怨已久,都不肯朝對方認輸。雖然金雕認了主,必不會傷害主人的幼崽,但趙諶仍舊擔心,沒把大鵬鳥養在府裡,生怕哪一日趙元把它惹毛了捱上一抓,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走走停停直到天光大亮,車馬的隊伍才陸陸續續穿過山谷,抵達山谷中間的營地。
甲遜早就帶著狗迎接他們了。立春剛把鞋給趙元穿好,他就迫不及待地竄下車,朝琥珀撲了過去。琥珀對趙元的氣息也很熟悉,熱情地舔了他一臉的口水,但它行動有度,並沒有撲騰趙元,否則就趙元那小身板,肯定會栽到地上去。
趙元抱住琥珀的脖子,一邊用小手順它的毛,一邊在它耳邊絮絮叨叨:“好琥珀,我昨個兒見到你兒子啦,從今往後它就跟著我,我會好好待它噠……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石頭,百姓都說賤命好養活,等它大些,要不喜歡這個名字,咱們再改就是啦……”
甲遜站在旁邊,低頭瞧這個站著還沒大狗蹲著高的小東西。
他突然開口:“狗的名字不能改,起了就是起了。”
趙元仰頭,又覺得脖子酸,於是十分不爽。他斜睨甲遜,嘴巴撅得老高:“不改就不改,石頭也很好,是不是琥珀?”還追問下琥珀的意見。
琥珀叫了兩聲,大狗頭親暱地蹭著小娃娃。
等趙諶下了軒車,甲遜行了禮,帶著一行人前往中軍府劃的營地。這一塊營地靠近右側林子,清理出了一條防火的壕溝,營地上設了一個大營帳和數個小營帳,空地上搭了篝火,四處都放著裝滿水的大水缸。
“郎主,丁方清林子抓了一行七八個人,怎麼處置請示下。”甲遜跟在趙諶身後,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詢問他。
趙諶看著兒子撒歡跑進營帳的背影,淡淡道:“問。問不出究竟的就處理掉。”先前金吾衛已經數次搜山,並未有什麼發現,如今這一批也不知是針對朝中哪位大人。不過他也並不很在意,只是想要個結果。
甲遜眼神一沉,嘴角勾起血腥的笑容:“喏。”
趙諶進帳子的時候,趙元已經把自家帳子逛了個遍,連恭桶都掀開看了看,人嫌狗不待見,琥珀聞了聞他轉頭撒丫子就跑了。
“給我過來!”趙諶一隻手逮住他抱了起來,呵斥道,“一會兒水送來洗個澡,別亂跑了!”他倒不嫌棄兒子,趙小元從小拉屎撒尿他不說次次照顧,但在家的時候都不假人手,前頭換過尿布後頭吃飯喝酒面不改色,頗有三軍統帥風采。==
趙元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呼哧呼哧就是很興奮啊!他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小兒多動症?幾個親衛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