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會兒再去摘。”
老狼叼起果子,隨即張開嘴,把果子吐到地上。
孫女把果子撿起來,像做遊戲似的推了狼一把,說:“怎麼這麼不乖,還是吃吧,很香啊。”
正對著狼首。老狼用盡最後的力氣向前一撲……
半天以後,爺爺回家了,右肩揹著獵槍,左手裡提著兩隻野兔,開啟虛掩的籬笆門,笑吟吟地喊道:“乖孫女,爺爺回來了。”
二○○八年九月十五日
賭象棋者
火車站前邊人很多,出城的,入城的,無不帶著滿臉的虔誠,不用看穿著打扮,只看那目光,就一眼可以看得出來誰是有錢人,誰是個窮光蛋。
那些做買賣的,那些裝做各種病症和各種難處來行乞的,也真的需要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誰窮誰富,好能夠儘快地達到他們把錢拿到手的目的。
於是,這裡有人如夢幻般的繁華,呂富貴沒有工作,流浪在擁擠的人群中,耳邊響起了站樓上大鐘的聲音,“噹、噹……”回味悠長,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呂富貴從口袋裡掏出那塊破懷錶,對了一下時間,又把表放回口袋裡。呂富貴還沒有吃午飯,不遠處那一溜的小吃,門口的服務員們走向街心,,賣力地吆喝著,拉攏著,為的是老闆們每個朋能多給他們些獎金,有的乾脆就是為了保住飯碗。
天氣正熱,幾棵孤單的綠化樹被炙烤得耷拉下葉片來,正如讓人精神的午後的陽光,雖然熱情,可是不得已低下了客久不去時主人的頭。
呂富貴口也正渴,嚥了一口唾沫,肚子裡覺得更餓了,摸了摸另一邊的口袋,那錢只夠吃一碗麵條的,我就把手拿出來,兩隻手和諧地隨意擺動著。
那個要飯的渾身髒兮兮的小孩還以為我要給他錢,饞眼叭嚓地伸過碗來,呂富貴走過他的身邊去,他攔住呂富貴,用細伶仃的胳膊抓住他的手,用低悶的聲音吼了一聲:“滾!”小孩被嚇著了,撒開手,跑得八丈遠。呂富貴志得意滿地接著向前走。
他還沒有淪落到當街要飯的地步,可是已經差不多了。
路邊的路牙上坐著一個人,穿著稀爛的衣服,可是沒有補丁,這年月真是看不到影視劇裡邊窮人的標誌了。他長得很魁梧,若是站起來比我還要高很多,我能到他的耳朵吧,也許。滿臉又黑又是鬍子拉碴的,大眼睛,大嘴,戴著鴨舌帽,穿著拖鞋,鼻子上汗津津的,我有點不相信那是真的鼻子,因為有蒼蠅時而落在那墳起的鼻頭上,這漢子倒一點不肯用半點力氣去把它趕走,鼻子倒像是別人的。
他忙著拿下背上的揹包,拉開拉鎖,從裡邊拿出一塊裝潢的塑膠紙來,攤到地上,是一張粗糙的象棋盤。他又從裡邊摸出幾個漂白的棋子來,敏捷熟練地擺在棋盤上。
擺好了,他終於顧惜地抹了抹臉上的汗水,便雙手搭在膝蓋上,端端正正地坐著。
今天的行人不像往日的那麼愛看熱鬧,他就把棋子都收起來,重新一個一個地再擺到棋盤上,邊擺邊說著:“咱們就圖個熱鬧,圖個長見識,看看誰能贏了我手裡這盤棋,紅的黑的隨你挑,你挑哪邊兒都行。”經他這麼一喊,就聚上來三五個看熱鬧的人。他又接著說:“咱們十塊錢一把的,錢也不多,不算賭,你玩兒麻將給人點炮,哪回還不得三十五十的。我就要十塊錢,你輸了把錢掏出來,哎,可是如果你要贏了,我給你二十。和棋還算你贏——可有一點咱們說好,紅先黑後,不許悔棋。俗話說得好:起手無悔大丈夫,把酒多言是小人。你要是走一步悔一步,我這一天就和你下棋得了。”說得眾人一陣鬨笑。
呂富貴站在看熱鬧的人當中,他想試一把,可向前邁了一步,又縮了回去,他可知道江湖上的人都不是好惹的,摸了摸口袋裡唯一的十塊錢,他趕快把眼睛看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