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塑像。
“還有一日即是大婚,陛下不去著手監督婚禮的事宜,卻屈尊降臨鄙人的此處小廟,不知是何緣故?”
國師緩聲開口,饒是一口一個屈尊、鄙人,語氣中卻絲毫沒有作為下位者的恭順,反而給人一種虛情假意的感覺,偏偏他的聲音又是那般的沉穩溫和,彷彿山間清泉,無法讓人產生絲毫的惡感。
最令我驚訝的還是他對於藍衣少年的稱呼——陛下,同樣是前不久剛從那兩個小丫頭的交談中聽說的人物。
如果說在我看來,作為國師的男子多少顯得有些年輕,那麼眼前的少年居然能被稱為陛下,就實在是有些過分年幼了。
這種年幼不在於年齡本身,而是這少年給人的感覺。
比起端坐於王座之上號令天下的一國之君,藍衣少年更像是一個鬱鬱寡歡的世家公子,還是不太得寵的那種。
若非要挑出一樣和君王這個詞勉強搭邊的地方,那就是他眉宇間隱約透出的一絲戾氣,和即使垂首而立,眼中依舊無法完全藏匿起來的那一點暗芒。
聽到國師提起第二日的大婚,少年一直顯得有些陰沉的臉上難得浮現一絲真切的笑意。
他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向著昏暗中端坐的身影道:“其實我正是為此而來,此事若非有國師相助,我恐怕無法得常所願。如今大婚在即,我自是要來向國師您道一聲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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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君王在自己的臣子面前自稱我已經很不尋常了,更何況是這樣畢恭畢敬的道謝。
而國師的回應同樣是耐人尋味。
“陛下的誠意,鄙人已然收到了。若無其他事宜,鄙人就不留客了。”
這是下逐客令……打算直接趕人?
就在我對眼前的景象越發疑惑的當下,藍衣少年終於放下了置於額頭的手掌,抬眼直視著不遠處的國師,道出了他此行真正的由來。
“我很好奇——”少年緩聲道,“您為何要幫我?”
看不清面貌的青年在面紗後輕輕地笑了,這笑聲顯然令少年感到疑惑,甚至是不滿。
不過,少年還是竭力按捺了下來。再開口時仍舊如先時一般地恭敬剋制,只是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遲疑。
“不知您為何發笑?”他問。
“鄙人只是在想——”
男子溫和的嗓音傳來,帶著清淺的笑意和淡淡的疏離之感。而我越聽越覺得那就像是記憶中的那個聲音。雖然嗓音有所差異,但那說話的語調和節奏,實在是太像了。
“陛下是直到此時才後知後覺地有所疑問,還是從頭到尾一直都在隱忍不發?鄙人斗膽猜測,是後者。”
男子說到這裡,微微停頓,他的視線在那一個瞬間竟像是穿過少年,與少年身後不遠處漂浮著的我對上。
我一驚,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腦袋,努力將自己團成一團,小心地藏到少年的背後,只扒著少年的胳膊,從後頭勉強露出一雙眼睛,偷偷向外張望。
——好在,男子的目光並沒有跟隨我的移動而發生變化。
我於是暗自舒了一口氣,心想方才的對視應該只是一種巧合,否則一路上那麼多人來來往往,包括近在咫尺的少年,怎麼會沒有一個發現我的存在的。
我現在的狀況,說白了非人非鬼,連我自己都說不好算是個什麼東西,真要看見了,恐怕也會被當成妖魔鬼怪給處理掉吧。
正在我想入非非之際,男子和緩的話音再次響了起來,說得卻是:“陛下可知,好奇心有時是會害死貓的?”
話音剛落,一種前所未有的寂靜充斥著整個空間。彷彿正有一張無形的弓在角落裡無聲無息地繃緊了,而閃著寒光的鋒銳箭頭正直指房間裡的其中一人。
只